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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什麼!
任阮哪裡還顧得上謝逐臨,一下子驚喜地睜圓了眼看向吾十九。
不是說最少三日嗎!居然真的能提前醒來!
「聽了大人之令,謝伯立刻換了一種針灸方式,不過一個時辰小蠻便醒來了。」吾十九笑嘻嘻地解釋完,又有點欲言又止,「呃,不過小蠻剛醒,看著好像有點虛弱。」
畫出陳文山像和小蠻甦醒的喜訊撞在一起,讓她完全沒注意到吾十九的不自然。
如此一來,陳文山的臉更是能完完全全確定下來了!
任阮欣喜極了,二話不說就抓起三張畫像,迫不及待地往小蠻房內奔去。
屋內,果然一直沉睡的小蠻已經被扶了起來,靠坐在榻上。
見任阮進來,小蠻慌忙艱難地抬手拭了一下嘴角,才沖她勉力微笑:「姑娘這麼晚還不休息。」
「我無妨。你呢,現在感覺如何?」她關切地去握小蠻的手。
小蠻頭部和脖頸前尚扎滿了針,面色憔悴呼吸急促,瞧著虛弱至極。見她伸手來牽握,小蠻緊張地把自己的手縮回被子裡。
「我沒事,姑娘別擔心。」
她忙轉移話題,聲音嘶啞:「聽說姑娘要畫陳老爺的像。那日他來我還記得,能瞧出從前在蘇州的模樣,看不出有什麼地方易了容。姑娘儘管問我吧。」
一直不了解案情的小蠻一下知道了這麼多,應該是吾十九方才告訴她的。
任阮心疼極了:「今夜夜深了,你先歇著,明早再——」
她的聲音在看到反過來蓋的被子時,戛然而止。
被子邊緣浸出可疑的深紅。
「這是怎麼了?」她驚疑地不顧小蠻無力的阻攔,將被其扯上許多的被子輕輕掀開。
竟是一大片通紅的鮮血!
小蠻方才收回的手上亦滿是擦拭過的血痕。見任阮發現,她心中一急,一直拼命壓制在喉間的血再忍不住,「哇」的一聲全吐了出來。
任阮驚得眼眶一紅:「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急得連忙放下手中的畫,要去扶住小蠻。
龐眉白髮的謝伯坐在一旁睜著無焦距的眼,無動於衷地擦著自己的針。
跟進來的吾十九也手忙腳亂地遞帕子,訕訕道:「之前和姑娘說過的,小蠻剛醒,有點虛弱,你也別太擔心啦。」
有點虛弱?這是有點嗎?
任阮抖著手給小蠻擦拭著唇角,不停咳出來血已經將帕子都吐得濕重。
他自覺失言,忙提起要事:「任姑娘不是剛將陳文山的畫像畫出來了嗎,正好給她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任阮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小蠻正有氣無力地伏在她肩膀上,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明明昏迷時在一點點好起來,為什麼如今一醒過來反而愈發嚴重了?
一聽吾十九的話,小蠻強撐起來,去夠不遠處擱在被子上的三幅畫像。
「這……這不就是陳老……咳咳……」小蠻驚異於畫像的逼真,強壓著咳血指了指中間那張,「這幅最像……最像陳文山……」
吾十九高興地抽出那張舉到她面前:「你可看清楚了?」
「對……我被抓到漫水閣,就是因為撞破了他未易容的樣子,叫他認出我是任家在蘇州的舊仆……咳咳……」
她痛苦地回憶著,又顫著手指了指畫像的左臉:「要再憔老一點。還有這裡……他如今有道疤……」
話未說完,小蠻又俯身下去,咳得撕心裂肺,吐出一大攤血。
任阮又喜又悲,轉頭央求謝伯:「小蠻情況不好,可否請您幫她再瞧瞧?」
老翁毫不理睬。
她疑心這位謝伯只怕用了什麼虎狼之術,用了極傷身子的法子將小蠻刺激醒來。
任阮又驚又急,猛地一下站起來想細細質問老翁。
誰知眼前卻是突然一黑。
她撐住床榻想緩一緩,但這回的窒息胸悶感,卻不似上次那般能夠輕鬆緩解過去了。
疲憊的情緒起伏、冷熱交替低燒、熬夜強度作畫……
吾十九的叫嚷,小蠻嘶啞的尖叫都混沌在一起,讓她天旋地轉。
任阮腿一軟,直直向冷硬的地上倒去。
然而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她卻好似跌入了一朵散發著微冷松竹淺香的縹緲雲霧。
作者有話說:
[1]出自《中庸》
孔子說:「鬼神的德行可真是大得很啊!看它也看不見,聽它也聽不到,但它卻體現在萬物之中使人無法離開它。天下的人都齋戒淨心,穿著莊重整齊的服裝去祭祀它,無所不在啊!好像就在你的頭上,好像就在你左右。
[2]出自吳敬梓《儒林外史》:舉案齊眉盼有時,南窗夜雨共讀書。感謝在2023-01-01 17:10:44~2023-01-02 18:50: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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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方德良
◎原來衙察院早就盯上了這起案子◎
東方天際剛泛白, 大理寺卿府中便已有一派井井有條的動靜。
寺卿夫人正在為丈夫整理朝服。
「老爺愁眉這些天,今日總算容光煥發了。」寺卿夫人溫柔地撫平他衣襟上的褶皺。
寺卿大笑一聲:「這等棘手的案子告破,你就等著老爺我今兒被皇上封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