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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都記錄好了嗎?」

    「是是是,一字不差,全寫下來整理在這裡了。」獄卒趕緊把新出爐的卷宗捧上來給他看,口中敬佩道,「金吾衛大人的審訊手段果然不一般。這才不到一天,就讓犯人吐了個一乾二淨。」

    吾十九心中得意,面上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丟了帕子,闊步往外走去。

    邊走他邊叮囑:「先把這卷宗直接給任姑娘送去。至於你們寺卿,你再抄錄一份給他看吧。」

    點頭哈腰跟在旁邊的獄卒一愣:「任姑娘,哪個任姑娘?」

    是和這案子有關的哪家貴女嗎,居然能直接越過大理寺寺卿。

    「還有哪個?」吾十九很不耐煩,「自然是杜朝負責的那位畫像師,任阮姑娘。」

    這下獄卒徹底愣住了。

    畫像師?這人他倒是有所耳聞,可那不就是個低微的商戶女嗎?這……

    大步流星往外走的吾十九想起什麼,又折回來,對著尚愣在原地的獄卒額外囑咐:「還有啊,讓你先給任姑娘看卷宗這事兒,你低調點去送,別叫旁人知道了。」

    獄卒不敢再多問多想,點頭如搗蒜。

    吾十九這才滿意,吹著口哨繼續走了。

    他心中美滋滋地打起算盤,這回經過吾十六的提點,自己應該做的還算不錯吧。說不定大人一高興,任務四十四就不會讓他去受折磨了。

    一想到此,繼續去監工漫水閣搜查之事的腳步都輕快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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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專屬任阮的畫室明窗幾淨,寬敞又採光好。是以任阮不在的時候,杜朝常常很厚臉皮地賴在裡面美名其曰履行監視任務,實則藉此來摸魚。

    於是任阮進來時,新來的卷宗尚一頁未動地晾在桌上,杜朝正好奇地蹲在一邊,研究著旁邊畫架上的黏土模型。

    那是此前她從系統空間取出來找靈感用的,有時畫像便順手捏塑幾個輔助建模。

    任阮一進來就直奔主題:「漫水閣另外一個兇手可找到了?」

    正專心戳著黏土玩的杜朝嚇了一跳,抬起頭看到面色蒼白的少女又嚇了一跳:「任姑娘,你還好吧?你這臉色,看起來簡直比這假臉還唬人啊。」

    他舉起黏土人臉模型想逗她笑,卻見任阮表情焦慮,只盯住自己,才訕訕道:「啊,漫水閣的事兒,我正要派人去任府和你說呢,你自個就來了。」

    「當時你走後咱們的人進去搜查了,確實是不見另外一人。不過後來一個同去的金吾衛倒真在裡頭發現了一個密室。」

    杜朝放下黏土模型,繪聲繪色地和她講:「聽說啊當時那些衙役都無頭蒼蠅似的亂竄,把現場好多地方都破壞了。就只那幾個金吾衛,聽了你的話,在三樓直接是一寸一寸地摸索啊試探啊,各處敲敲錘錘,還真讓他們在那敲出一個密道來。」

    「就是那個三樓窗戶底下的樁子,你在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吧?那玩意兒就是密道的機關。」

    任阮眸光一沉。

    她當然記得。那個木樁上繞纏了好多圈天蠶絲,上面血跡斑斑,還有許多深陷進去的繩痕,應當就是拋屍時候在這頭繫著繩的支點。

    杜朝點頭肯定她的推測:「沒錯,我們的人已經用這個木樁繫繩到石門橋,用沙包模擬屍體試過了,已經確定三樓就是兇手的拋屍地點。」

    他又回到之前的話題,搖頭道:「不過雖然發現了密道,還是沒有抓住姑娘所說的第二人。」

    任阮失望:「怎會如此,這密道通往何處?」

    「在三樓側牆裡有一個不大的密室,之後有一條從漫水閣往下的長樓梯,一直往裡走,直接通到了石門橋底下。如此也正有利於兇手拋屍後迅速到橋收拾殘局。難怪白衣女鬼剛出現的時候,眾人不敢接近,女鬼也沒在橋上留下端倪。」

    「不過雖然沒抓到此人,但在那個密道相連的密室里發現了兩人的生活痕跡。」

    「所以除去被抓的這大漢,姑娘聽到的那個腳步聲應當也是確有其人。密道里發現了有人倉皇而過的痕跡,通往石門橋下的那個井蓋,也有新翻開的泥跡。」

    「金吾衛那邊還在繼續跟進密道的搜查,看能不能找到兇手留下的新破綻。」

    提及此,杜朝對她頗生了幾分敬意:「姑娘實在是膽識過人,那般危急下還能注意到這些,才給案子帶來這麼大進展。」

    雖說如此,終究還是沒有抓到人。她有些沮喪地神色一黯。

    好容易離兇手如此之近,任阮有些不死心:「石門橋那裡不是一直有大理寺的人值守嗎,可有看見逃出來的人長什麼樣子?」

    杜朝愁道:「原是該有人在的,只是當時我急著召集人馬過來包圍漫水閣,將橋上的幾個衙役也調了過來。誰成想裡頭有密道,竟讓他鑽了這個空子。」

    看來另外一位案件關鍵竟還是暫時讓他逃脫了。

    她遺憾之餘想起另一件要緊之事來:「今日我父親被大理寺傳喚去問石門橋案了,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什麼?我沒聽說啊。」杜朝訝異地撓撓頭,「蘇州的調查都是家父在跟進,我並未聽聞查到任家這裡來。」

    「是舉報。」任阮語氣一沉,「且是身在京都之人舉報的。此事明明並未外人知曉,卻不知如何走漏了風聲。」

    這話讓杜朝一下子慌得跳起來了,生怕她懷疑當時在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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