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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這就更奇了。」杜朝苦惱道,「畫像一出來,大理寺就緊急將整個京都所有人排查了一遍,這四張臉在京都,查無此人。」
她提出:「或許是近日新進京都的外地人呢?」
杜朝很肯定:「不可能,所有進京的人都留有記錄,大理寺俱一一排查過了。」
這確實是陷入一場奇怪的死局了。
「府尹希望姑娘看看這四個人的畫像,是否能從中找出些什麼聯繫來。」杜朝抱了些希翼地看向正研究畫像的任阮。
任阮的目光在幾張畫紙上來回巡梭對比,良久,突然間眼睛一亮,似是有所發現。
但她並未貿然提出什麼,抬起頭頂著杜朝期待的目光,直截了當回復道:「我看不出什麼來。」
杜朝一下子泄了氣。
任阮直接收起了畫紙。
首先這畫像本身不是出自她之手,雖說是集許多畫師的作品而確定下來的四張臉,她也對畫像可參考性存疑。
再者,依照目擊證人的證詞和辨認畫像,本就是一場有偏差的二次創作。而杜府尹現在希望她依照這四張畫像再創作,只會把偏差越放越大。
「我需要見到所有目擊證人,不只是王千金這起案件的。」她強調,「每一個被看到的兇手畫像,我都需要重新畫像。」
一聽這話,杜朝來了精神:「這沒問題啊。任姑娘,你不是發現了什麼?」
任阮對他的問題避而不談,提起畫箱子往外走:「我今日待在大理寺的時間不多,你現在就帶我去找目擊者。」
杜朝趕緊追出來,有些為難道:「任姑娘,現在才卯時三刻。大理寺要請證人問話,那都是要在辰時之後的,現在負責的捕快們都還沒來上值呢。」
「辰時之後?」這如何來得及,她還急著賺賞金呢,這樣一來,今早的時間不是白費了嗎。
杜朝一拍腦袋,才想起之前任阮囑咐過自己,她這兩天的畫像時間都得安排在辰時之前,亥時之後。
「姑娘先別急,就從今日亥時開始吧,之後的每天你在大理寺的時間,我都會將這四批目擊者都安排好,到畫室來輔助你畫像。」
也只能這樣了。任阮有些頭疼,還是不甘心一大清早的時間都浪費在這裡,畢竟身上還有一大筆債務等她去還清呢。
她靈光一閃,提著畫箱轉步就走。
杜朝疑惑道:「誒,任姑娘,你幹什麼去呢?」
「畫像司接活去。」
大理寺的內部其實也有畫像師的存在,只不過他們通常的職責,都是為懸賞或是被抓需要面目示眾的犯人畫像。通常在大理寺並不受重用。
畢竟如任阮這等能靠目擊證人的證詞,結合推理精準畫出自己不曾見過的人,的確是難得的才華。
是以畫像司的畫像師通常所做的工作,對她來說都是些極其簡單的基礎操作。雖說不能像接重要案件那樣賺高額賞金,彌補今早的空缺也是聊勝於無了。
大理寺辰時上值,此時那些畫像師們應該還沒有開始工作。她得趕緊過去截胡搞錢。
時間不早了,任阮加快了腳步。
被自家父親囑咐要盯緊任阮的杜朝,雖有些不解,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頂著漸漸亮起的朦朧天色,腳步匆匆地往畫像司去。
原本以為才卯時三刻多,本就地處偏僻的畫像司應當是燭光俱熄,寂寥無人。
誰知轉過拐角,才遠遠看到懸著「畫像司」三字匾額的大門,就見那裡燈火通明。許多人正進進出出,形色忙碌,卻又氣氛莊肅,無半點喧譁。
杜朝奇道:「喲?往日這畫像司,可是整個大理寺最清閒的地兒了。」
恰逢一個小衙役捧著什麼紙筆,正從急巴巴地兩人身邊跑過。杜朝便順勢一攔,叫住他問話。
這小衙役認得他,忙提醒他:「小杜大人,這會子可先別去畫像司亂竄。今早大理寺又抬進來一具屍體,府尹大人和少卿大人都正在裡頭接待貴人查案呢。」
「這麼早?什麼新的大案子,連大理寺少卿也驚動了?」杜朝嚇了一跳。
見那小衙役搖頭不知,他又緊張地問道:「是什麼貴人?」
小衙役也不敢大聲說,只湊近悄聲道:「聽聞……竟是金吾衛的指揮使大人!」
杜朝大驚。
這傳言中高高在上的冷麵閻王,居然大清早駕臨大理寺了!這……這畫像司是去還是不去呢。
杜朝有些為難地回頭準備問任阮。
這時他才發現,身邊的任姑娘早溜之大吉,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說:
任姑娘:腳踏兩隻船兼職被無良老闆碰到,不跑等著被倒扣錢嗎?
第8章 她的畫室
◎明明應該溫柔的月藍披在他身上,偏只生出了冰冷冷的寒意,叫人只覺他像是座高嶺之上的神像。◎
正被杜朝四處尋找的任姑娘,此刻正把臉埋在衣領里,提著畫箱快步往畫像司的反方向去。
一聽到「金吾衛」的名號,她就知道事情牽涉甚深。不論是什麼案子,只要和他們扯上關係,肯定不是什麼輕鬆又能全身而退的善差。
她寧願趕緊回自己的畫室再研究研究那四副畫像,正好方才她已經從中看出一些不確定的小端倪。哪怕今日沒能接到有賞金的活兒,非不得已的時候她只想離金吾衛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