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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任阮繼續試探:「我就說,和小大人一樣厲害的人物,怎麼這回倒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不僅將民女這等極安分守己的良民錯抓了,還在大理寺破壞受害者的屍身。」
但這回吾十九竟表現得摸不著頭腦:「破壞屍身?吾六還有這種癖好?」
見他疑惑之色不似作假,她便道:「受害者屍身後頸有蹊蹺的刺青,吾六大人擅自將其遮掩,被我發現揭穿了。」
吾十九皺著眉頭聽著。
任阮補充道:「而且我還發現他的後頸有一模一樣的刺青,真是更蹊蹺了。」
話音未落,駕車的馬兒韁繩就被一個急扯,整架馬車猝然停下。駿馬被拉扯得高高揚起前蹄,發出長長的嘶鳴。
任阮猝不及防,差點從前門甩出去。
她勉強扶住門框,驚魂未定:「小大人?」
猛然拉停馬車的吾十九一把掀開門帘,素來鬼精的圓臉上儘是嚴肅之色:「任姑娘,刺青之事事關衙察院機密大案,連我也不夠資格參與參與調查。」
「吾六此次行動應當是大人親令,前來封鎖案件痕跡調查的,只是錯抓了不知情的你。還請你將此事守口如瓶。」
任阮算是終於明白來龍去脈,也正色道:「請放心。」
這等機密大案必定牽扯眾多,只要能確定這飛來橫禍的根源,她也不願去深究此案,只盼著自己能不再牽扯其中,再連累了性命。
吾十九也鬆了口氣,為她將帘子全部打開:「姑娘請下來吧,任府已經到了。」
「明日辰時,自會有衙察院的馬車來接你。」
「多謝。」
下了馬車,果然正是任家新換的簡陋小房屋前。任阮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裙,將手臂上的傷口用長袖遮住,才走上前去準備敲門。
「姑娘!」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喚讓她扣門的手停住了。
任阮轉頭,卻見自家的丫鬟小蠻正挎著菜籃,淚眼汪汪地朝自己跑過來。
「姑娘,您去哪裡了?奴婢還以為你被那些催債的人抓走了。」小蠻拉著任阮的衣袖哭道,「姑娘一晚上都沒回來,老爺都擔心死了。」
任阮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我沒事,咱們進去說。父親怎麼樣了?」
小蠻連忙依言開門,拉著自家姑娘進屋來:「郎中說老爺恢復得不錯。只是昨日催債的上門,姑娘又一夜未歸,今日瞧著反而憔悴了許多。」
小丫鬟眼睛腫的和桃子似的,瞧著任阮這副模樣又要開始哭:「姑娘昨夜到底去哪裡了,怎麼弄得滿身是傷?」
她說著,就趕忙要放了菜籃子,去給任阮打水找換洗的衣裳。
「我沒事,昨夜在大理寺畫像畫的晚了些,今早回來時跌了一跤。大理寺案子多,之後的幾日只怕也要早出晚歸了。」
任阮找了理由掩飾過,又拉住她問,「你說催債的是怎麼一回事?」
任家從前也是著名的富商。雖說遭了任父被冤這一劫,如今剩下的積蓄雖不足以支撐小康生活,倒也還能勉強度日才是。
小蠻抽泣道:「是老爺從前在蘇州一起開珠寶閣的陳老爺。」
「這陳老爺當初和老爺是莫逆之交,一同將珠寶閣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後來陳老爺出海淘尋奇珍異寶,再沒回來,聽聞是海難死了。陳老爺沒有家室,後來便是老爺一人繼續打理生意。」
「誰知如今陳老爺竟然活著回來了,昨日還找上京都來,要老爺將昔年的那一份珠寶閣的紅利錢財還去。老爺自然是重諾重情之人,毫不猶豫就答應按數歸還。」
「但陳老爺卻再不似從前重情重義的模樣了,逼著老爺要還清五百兩銀子。老爺只得將姑娘之前在大理寺的賞金先全賠去了,但還是遠遠不夠。」
小蠻急得直抽泣:「怎麼辦啊姑娘,五日之後這陳老爺還要來收債,他說咱們要是拿不出,就把這房子砸了。」
任阮剛因為安全回家而明朗的心情,瞬間一片灰暗。
五日之後!這幾日她得在衙察院拼命趕工十九副畫像,哪裡能有太多時間去大理寺接有賞金的活!
任父還在床上養病。唯一剩下的丫鬟小蠻又還是是個天真的小姑娘,根本指望不上。
任阮對自己這生生世世,時刻不能停歇的打工人勞碌命,感到深深的悲痛。
作者有話說:
謝·無良資本家·小侯爺:得把打工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監督,零零一作息速速為本侯爺畫像。
吾十九(星星眼):哇大人好愛她~一刻也離不開任姑娘誒好甜好甜
任·倔強打工人·阮:姐要回家!休息時間工作別來沾邊!
吾十九:咦惹,任姑娘口是心非,小情侶之間的把戲罷了嘖嘖嘖~
【吾十九:無所謂,我會硬磕。】
第7章 白衣女鬼
◎這居然是一起連環強|暴殺人案◎
卯時的打鐘聲剛過,天尚蒙蒙亮,任府的小木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小蠻把收拾好的畫箱子遞給車夫,扶著自家姑娘上了大理寺來接的馬車,眼巴巴道:「姑娘畫累了也記著歇會兒,別熬壞了身子。」
任阮微笑應了:「你也照顧好父親,囑咐他不必急著起來籌錢還我的賞金。父親養我多年,我如今能賺些錢幫家裡渡過難關都是應該的,叫他好生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