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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任阮心中的不忿怒意,突然都很沒原則地消減去些。
甚至她都忘了思考這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名字的。
這、是、什、麼、難得的畫像素材啊!
然而生得過於美好的畫像素材,說出的話很不美好:「三天之內,被你損壞的這十九副畫像,我要看到更勝原作的成畫。」
小命還被捏在對方手裡的任阮敢怒不敢言:「是。」
三天之內!還必須是極耗心血的更甚畫作,這人是不是把她當驢使喚。
這就意味著三天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大理寺接賞金活了,在這賣力又白給。
她委婉地企圖寬限時間:「只是這位閣下,若是要畫出更甚原作的畫像,民女還需要見過這畫像真人的人來輔助,時刻指正辨認,才可成畫。」
「為了這畫像的貼合相似,三天只怕要辛苦閣下了。」
對方不為所動:「聽聞任姑娘在大理寺堂前,半柱香看父子畫生母,一時辰問證人繪真兇。三天時間臨摹,恐怕是小覷了姑娘才華才對。」
……這是誰編出去的順口溜啊,編的很好,下次繼續編。
「市井謬讚罷了。」任阮聽得舒爽,還是看清了這人吝嗇到只能少不能多的本質,「三天也堪堪足夠,請閣下放心。」
事不遲疑,她當即便小心地從這一片木框畫紙畫軸殘骸里爬出來,俯身拼湊辨別起來。
一面收拾,她一面將餘光放在身後之人上細細觀察揣摩著。
那人仍好整以暇地坐於黃梨木椅上,目光亦是一刻不差地落在任阮身上。
高樓之中,身著低調卻難掩高貴的素白錦衣,隨口一喚便是名叫「吾一」的暗衛……想起之前打過交道的那幾個金吾衛的名字,這人的身份幾近呼之欲出了。
想必他便是那位金吾衛指揮使,謝小侯爺謝逐臨。
早在為父伸冤成功後那晚,她就將原主的記憶重新梳理了一遍,也從任父和丫鬟小蠻的口中,套出了許多這個時代的信息。
這位金吾衛指揮使所占的惡名,可是有不小的篇幅啊。
金吾衛把持著大夏的最高監察機構衙察院,而身為金吾衛之首的指揮使謝逐臨,更是把控了整個大夏的大半政權,連小皇帝和太后都得讓他七分。
血史斑斑,手段殘忍的衙察院背後的主人,「冷臉閻王」之名可止小兒夜啼,被天下人又敬又懼。
任阮心裡百轉千回,手中不斷地將相同畫卷的殘片歸到一起。
按理來說,她是被送進來審問的。這下又是強闖高樓,又是破壞密室的,還把衙察院主人心愛的畫作全糟蹋了,對方不把她碎屍萬段應該已經算仁慈了吧。
現在居然還給了機會讓她將功補過,難道是要在畫像補作之後滅口?
不論如何,現下先活過,接下來的三日再找生機吧。
「放下!」
一聲冷到極點的斥喝驀地將她思緒打斷。
謝逐臨忽然立起,大步過來攥住了她剛抓起一張畫卷的手腕。
任阮吃痛,手不受控制地一松,那連著畫軸的殘卷立刻往下墜去。
他眼疾手快,長臂一展便將畫軸小心翼翼地攬入懷中。
任阮眼尖,瞧見那殘卷上是一副美人圖。
這倒稀奇。她方才收拾的畫卷,俱是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和青年圖,原來裡面竟還夾雜了一位溫柔敦美的女子畫像。
但任阮小小燃起的八卦之心,在對上他含了隱怒寒潭似的雙眸時,瞬間澆滅。
出大問題,這人好像反悔了,該不是想要現在就做掉她吧。
正在緊張之際,那黑衣暗衛消失的書櫃突然一動。
「吱呀——」
書櫃向內緩緩旋開,進來的是之前離去的吾一,後面還跟著三位熟人。
焉頭耷腦的吾十九,略帶不安的吾十六,和一臉木然的吾六。
幾人俱低頭拱手:「大人。」
任阮暗暗挑眉。果然推斷得不錯,這人正是金吾衛的指揮使——謝逐臨。
謝逐臨大人面無表情地甩開了她的手,然後把冷得能夠凍死人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屬下。
任阮在心中撇嘴,正心疼地揉了揉自己被攥紅的手腕,一不小心就和亂飄眼神的吾十九對上了視線。
吾十九縮著腦袋像鵪鶉似的準備挨罵,圓溜溜的眼睛卻不安分地瞪大,悄咪咪在自家大人和任阮之間來迴轉悠。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大人從不讓他們靠近的畫架怎麼被撞爛成這樣了?
這滿地的殘紙該不會都是那些寶貝畫卷吧?
瞎子叔今日出任務不在高樓,還算這任姑娘走運,能活著走過院子。但是誰能告訴他,她是怎麼闖到這個禁地來的啊!
吾十九頂著自家大人能殺人的眼神,只覺得眼前一黑。
把這裡弄成了一片廢墟,大人居然還在和她牽手?
吾六這抓的是嫌犯嗎?該不會是他們未來的指揮使夫人吧?
第6章 機密大案
◎好像是自家大人熱臉貼冷屁股。◎
「吾十九。」
自家大人突如其來的點名令吾十九小軀一震。他連忙收回視線,目光極其堅定盯住地板立正喊到。
謝逐臨卻又把目光落回吾六和吾十六身上:「魯莽行事,誤傳口諭,明日出城接任務十一。」
吾十六心中叫苦不迭,還是和面無波瀾的吾六一起恭敬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