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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48:27 作者: 羨己
突然摸到一處奇怪的微小凸起,任阮一時不知將其化為腦海中神獸模型的什麼部位,再一細撫,竟將這處按得壓下去一點了?!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任阮還來不及反應,便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失重感。
一陣哐當和布帛撕裂的巨響聲後,任阮渾身疼痛地躺在一堆木框子破紙破布里。面前突如其來的光亮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等到終於適應光線,她才發現自己應該是跌進了一個密室之中,身下則是一堆被自己壓壞的畫架畫框。
而她面前的燭光里,立著一個一襲素白色錦衣的修長身影。
那人背著光向她走來,看不清臉,手中提著的長劍在燭光里閃出冷冽的光。
這人一句廢話都沒有,微微提起劍一側,就要向她的喉間划過!
第5章 冷臉閻王
◎這、是、什、麼、難得的畫像素材啊!◎
電光火石之間,任阮下意識毫不磕絆地吐出一連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把你的畫撞壞了我賠給你行嗎我畫畫賊溜妙手丹青栩栩如生神來之筆……」
身為畫師,她第一反應就是損壞他人畫作一定會令對方怒火中燒。
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且不說她撞壞的是否是無法復刻的名家大作,就算這人真是畫師,又豈容他人隨意踐踏復畫自己的墨寶。
果然那劍鋒絲毫不停,掀起的凌厲的劍氣已經直衝她去。
難道真要葬送於此了嗎。她還沒在古代闖出一片天地呢,連新得的系統空間都還沒能好好探索。
就在任阮一時絕望中,劍鋒竟然猛然一剎,穩穩地抵在了她的側頸。
劫後餘生的任阮一時愣住,然後才反應過來由於太過緊張,自己的嘴還在一直不停噼里啪啦地給人吹:「……過目不忘出神入化人畫不差呼之欲出……」
她連忙住口,生怕再多說多錯。
冰冷的劍刃就不緊不松地抵在她的咽喉邊,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已經感受到幾分刺痛,更是不敢抬眼。
周遭頓時一片死寂。
對方似乎從被闖入者破壞的怒火中冷靜下來,在打量揣測著她。
任阮極力維持著鎮靜,不斷回想思索著剛剛的話。
到底是哪一句觸動了對方,才讓其暫歇了殺心。
方才她一直表現的是自己的畫術,難道這是一張能夠補救的牌嗎?
任阮立刻試探著地開口:「這位閣下,民女實在無意闖入,撞損了您的畫作實在是萬分抱歉。您若願意,民女可以重新為您畫。」
劍鋒紋絲不動。
她也不敢動。不過至少這劍沒更進一步。
任阮垂著眼睛,努力在四下散落的殘破畫紙上辨認,爭取道:「民女看您收集之畫,似乎大多是人物工筆,也非名家,斗膽猜測大約畫的是您比較重要的人吧?」
鋒利的劍刃這時卻倏地微微一近。寒意瞬間從任阮的脖頸一直竄到了尾椎。
「閣下!」她閉了眼急急道,「若閣下願意給民女將功補過的機會,民女保證能將這些畫像全部復原,甚至畫的比原本的畫師更為傳神真實。」
……
劍鋒輕輕地從她的側頸虛划過,被持劍之人橫過,在她喉間漫不經心地用側柄輕輕拍了拍。
就像是在戲弄一隻待宰的動物。
這樣有些羞辱的動作讓任阮一下子啞了聲,她在袖中緊張攥得生疼的手慢慢放開了。
殺就殺,又不是沒死過。給臉了是吧。
看到她蹙眉不說話了,對方反而有些微訝地輕嗤了一聲。
一片死寂中,終於在長久的對峙之後,那劍刃竟然從她頸邊鬆開了。
那人開口:「怎麼進來的?」
清冽微低的嗓音,讓人想起寒冰上蜿蜒著鮮紅的血液,刺骨冷意里透著危險。
被突然釋放的任阮有些懵,聽到問話才想起來睜開眼。
她抬頭,那人的臉依舊逆光看不清楚,但手中的劍仍然懸在前面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任阮含糊其辭:「在樓梯上不小心踩到機關,不知怎麼就掉進來了。」
他明顯不信,銳利的目光將她寸寸掃視:「誰送你入的高樓?」
她迅速思量片刻,還是說了實話:「吾十九和吾十六。」
誰知聽了這兩個名字,他竟冷笑一聲,劍刃一轉,便隨手將劍丟擲進了掛在牆邊的劍鞘。
接著,他便側過臉喚:「吾一。」
在任阮警惕的目光中,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從書櫃後面閃了出來。
那黑衣拱手行禮:「屬下在。」
「把這兩人和吾六帶來。」
黑衣人應了一聲「是」,便又消失在書櫃之後。
那人吩咐完,回身一拂袖便在身側黃梨木椅上坐下了。他靜靜地看著還栽倒在一片狼藉中的少女,突然開口:
「任阮?」
任阮正乘機觀察著這間密室的布局構造,企圖從中尋找可以逃離的機會,一時竟沒注意對方已經看著自己良久。
突然聽得自己名字,她猛地一轉頭。
然後一張俊美到不似真人的臉就撞進她的眼帘。
那人不近不遠地坐在黃梨木椅上,四周的燭光終於將他的臉照映得一覽無餘。燭火暖黃溫柔,被映的美人卻是眉眼深寒,薄涼冷清。
一身素白的錦衣襯得他更是猶如高嶺冰雪,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