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2023-09-10 16:19:33 作者: 勖力
一,宋春桃承認了多年對妻子有言語及身體上的暴/力,包括性/暴/力;
二,揣測傅雨暘的用意,想要堰橋這個半子,順帶著敲詐勒索;
三,攻訐傅雨暘的父親,認為書雲是傅縉芳不正當的私生女。
與傅雨暘一塊過來的男人,是傅的個人律師。謝某人提醒老傅,這錄音做不得證據哦。
傅雨暘在坐北朝南的位置上,佯裝,啊,這樣啊,好可惜。「但不要緊,我只是工作習慣,每一筆通話都得存下來聽而已,不作證據也無妨,我只要我們堰橋小子聽到就行了。」
「是不是,堰橋?」
宋堰橋站離這處風波最遠處,他不看他的親生父親,更不看這樣高高在上冷漠倨傲的傅雨暘。
傅雨暘任由錄音放完,右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塊,撐扶住自己的太陽穴,緩緩,他重新啟口,道出的話,顯然是冷靜組織過的,絲毫不在乎門口周學采也過來了,「堰橋,那天我話重了,我和你道歉,我答應小音的,要做到。但你答應我的,也得做到,你比我幸運,起碼二十出頭就看清自己父親的真面目,而不是等我這個年紀,男人過了三十,世界觀比城池都堅固,很難打破的,偏我動用昂貴的僱傭費用,最後得到了我父親多年冷落家庭的真相。」
「人性很淺薄。淺薄到,差勁跟差勁比起來,哦,原來我還不是最差的,頓時心裡就舒坦些了。是的,我們的父親比較起來,顯然,堰橋,你的父親差勁些。他朝自己微時相戀相守的妻子動手了,因為自己人到中年的窘迫不如意,因為缺錢缺生活的動力,因為他拿日子沒辦法,拿別人沒辦法,只能發難他最親近的人,言語、拳頭、乃至性……」
「別說了!」遲遲沉默的兒子突然暴躁起來,脖子上青筋可見。
傅雨暘沒如他願,繼續道,「這些年,你但凡留心點,也該察覺父母的裂縫的。」
為人子過來人的經驗,他篤定堰橋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正如他的父母,傅雨暘多次勸過母親,不行分開罷,是母親自己捨不得,妄念一般地痴守了一具軀體一輩子。
唯一的真相就是,堰橋知道,只是沒意識到這麼嚴重,任何一個孩子都懼怕父母的分崩離析,怕家庭的瓦解。
可是,他們不知道,孩子給予的勇氣,才是一個母親裂縫裡最大的生機。
只要你看過一顆種子能頂開一塊巨石,你就會相信。
「堰橋,我說這些,你不要覺得我在事不關己地說教,相反,我在反省,反省在你這個年紀,甚至再小一點的時候,我該更篤定些,勸他們離婚的。」
「你爸爸不是問我,為什麼這麼維護你們母子倆嘛,我可以告訴他:因為補償。我曉得書雲事無巨細地待我好幫我,多少圖點什麼,為了她的兒子。我可以補償書雲些,因為她和我的親姐姐一樣大,她和時若玩耍過;也因為你,我想親自帶帶這個小孩,我倒要看看,上樑不正,下樑是不是真的歪!」
對面的宋春桃聽著這位主長篇大論這些時間,坐不住了,口裡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罵他傅老二,仗著有幾個臭錢,在這給他沖頭臉了。
宋春桃口口聲聲家務事,他一天不離婚,老婆孩子就都是他的。
說的唾沫星子蹦蹦的,傅雨暘與謝律師都不禁往後靠。傅雨暘尤其,抽身後條几上的餐巾掩面,隨即,好整以暇地問宋春桃,「多少錢?」
「多少錢能打發你?」
邊上的書雲探身過來,不肯雨暘這樣,豈料傅雨暘伸手按住她,示意她不要說話。
「你說個數,說說多少錢,你願意拋妻棄子。」
對面的宋春桃踢開板凳,作勢過來就要打人,而落座的傅雨暘站起來,足足比這個膀大腰圓的男人高一個頭不止,不等宋春桃反應,傅雨暘利落有勁的一個巴掌扇過來,再一腳踹在這個男人心窩上。
邊上的謝律師微微蹙眉嘖舌,「來前我怎麼說的,不要動手,不要動手,你他媽動手了還動腳了。」
「那喊我來幹嘛,真是鬧心。」
傅雨暘氣得甩甩扇耳光的手,再撥正腕上的表,朝謝律師臉一沉,「我這個人就不信勸。你多擔待罷。」
謝律師低頭玩手機,說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被傅雨暘一腳踹著往後趔趄好幾步的宋春桃,幾分狼狽地爬起來,才要還手,沒料到,一直沉默的堰橋箭步過來,擋住了父親的行徑,然後無比冷靜的聲音,寒冷令人顫慄,「我媽一定會和你離婚的。」
「我就是最務實的證據。」
下一秒,宋春桃一個手刀般地砍在親生兒子的臉上。
駭得書雲捂口再落淚。
傅雨暘不肯她上去,「這一下你就捨不得了,這些年,你但凡捨不得自己一下,今天就不會有這樣的局面。」
剩下的話,是謝律師說的,他說作為傅書雲女士的代表律師,接手這場離婚官司。
去年傅女士已經報警留檔過一起家暴記錄,也有驗傷記錄,此一;
三天前,巷子口的口角及動手,我們有目擊人證和監控記錄,此二;
兩頭當事人的法律婚生子出面作證,此三;
謝律師說,他們會申請人身安全保護令,以及即日起提出分居協議,傅女士方不接受任何婚姻名義的調解,直至婚姻存續關係合理合法地解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