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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9:33 作者: 勖力
    人家姑娘為了雨暘挨了自己娘老子打,雨暘都懊悔不已。你憑什麼打人啊,你哪來的臉和膽!

    宋春桃,我受夠你了。受夠這樣爛泥的日子了。今天我就是死,也要你墊背!

    單薄羸弱的女人被膀大腰圓的男人隨手,扔一件垃圾般地往邊上一搡。

    嘴裡罵罵咧咧,再看周和音的一眼,無能與狂怒對半開,腳步卻是往後退縮的,而對面站著的周和音卻一身的怒意,想朝邊上的人藉手機,想要他們幫忙報警一下。

    簇擁觀望的人,似乎勇為到此為止,只當夫妻們拌嘴吵架,拉開就好了。甚至把周和音當他們的女兒,不響應報警的事,只叫小姑娘先把你媽媽攙回去吧。

    邊上的宋春桃,大概上頭的酒勁一時退潮些,早趔趄地扭頭就跑了。

    書雲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周和音去扶她,也寬慰她,不要怕,我們報警!

    書雲卻一把按住了小音,朝她搖搖頭,自暴自棄的泣訴聲,「小音,沒用的。人家頂多調解幾句,況且,……」

    她不想自己的兒子沒有個像樣的父親,反過來還被親爹連累。

    周和音急得紅了眼,「可他明明就是啊!」

    書雲一雙滿是冷汗的手握住小音,「對不起,對不起,害你挨了打……」

    書雲心疼連累小音是真心的,但是,忍氣吞聲也是真的。周和音怒其不爭,「書雲,正因為你一直不說,堰橋才一直看不清他父親的面目啊。」

    父親,不是生物賜予你權利,你就與有榮焉可以擔當的。

    不配的人就該剝奪掉啊。

    周和音一身的理想與正義,與書雲這些年渾濁的底色,全不相容。

    書雲只是頻頻點頭,好像是回應,也像是下定決心,「我會和他離婚,和他毫無瓜葛。」

    然後拳拳一片心,送小音回車上,說不要耽誤她的正經事,可是看她腫了半邊的臉,懊悔與眼淚一塊下來,書雲甚至不敢想雨暘知道了會是個什麼顏色。

    偏周和音回到車邊,當著書雲的面打電話給傅雨暘,把這頭的情況告訴他。周和音私心是想傅雨暘發聲,也許書雲就能聽了。

    豈料傅雨暘那頭聽完周和音昏頭轉向一通轉述,只冷冷地反問她,「為什麼要過去?」

    「為什麼要去管?」

    周和音一時語噎。

    傅雨暘那頭更氣盛了,「我叫你來幹嘛的,你給我跑個沒影。我就問你,你有幾斤幾兩要去管人家夫妻的事?」

    「傅雨暘你再說一遍!」周和音一片熱心被澆了滾燙的茶,從而熄滅了,剩下熱騰騰的灰燼。

    那頭跟吃了槍/藥似的,「我再說一百遍也是你給我過來!」

    「……」周和音認識他這麼長時間,頭回看他發這麼邪門的火,一時面上難堪,當著書雲的面也不好發作。

    沉默片刻,傅雨暘再說,「你就待在那了,我……」

    話沒說完,周和音就掛斷了。

    她甚至都沒和書雲交代,潦草說她也先走了。

    自然不會再去傅雨暘那頭了,不想和狗吵架。

    *

    房間冷氣開得很低,周和音躺在床上,聽到門鎖旋開的動靜,拿毯子蒙頭,悶悶的聲音,「媽媽,我不吃晚飯了,太困了,想睡會兒。」

    一周前,傅雨暘還和她說笑,說也想躺在蚊帳里吹小風扇。

    他撩帳子一邊,再去揭她蒙臉的毯子,幾乎把人從裡頭抖落出來。

    四目相對時,彼此都是驚訝的。

    周和音驚訝是,「你怎麼會、上來了?」

    傅雨暘在床邊坐下,蚊帳沒撩上去,落下來,幾乎把他也關在裡頭。

    他看到她,一把拖周和音到眼前,「臉上是怎麼回事?」

    周和音一路回來,頭髮散著遮擋住,媽媽只以為她氣鼓鼓和傅雨暘吵架了,勸都不高興勸,甚至數落她,才好呢,你千挑萬選的,選了這麼個人,不也是吵架張嘴就來!

    她房間裡有Nana送的一個迷你冰箱,剛才回來已經用冰易拉罐冷敷了會兒,還是有點腫,還牽動的疼。明天肯定會青,她對此很有經驗。

    傅雨暘見她不出聲,再問一遍,「臉怎麼回事?」

    周和音這才說了實話。

    傅雨暘目光冷冷一沉,隨即要起身,周和音摁住他,也拖住他,讓他別聲張,「不然,我爸又怪到你頭上!」

    「所以,你就在房裡躲著,為了那麼個雜碎?」傅雨暘扶著她的臉,再氣不過的神色。

    「是你,你惹我生氣的,那個人我壓根沒放在心上。我就是氣書雲忍氣吞聲,也氣你,你說那樣冷漠的話!」

    「還不是嘛,周和音,你給我聽好了,下回這種情況,你給我老實在車裡待著,不准逞什麼英雄。」

    「那是書雲,你的……」

    「親娘老子我都不要你管!」

    周和音一時語塞,也失神望著他。

    傅雨暘再計較不過的顏色,一字一句告訴她,也是強調,「我不要你逞什麼英雄,你給我好好地,聽見沒有?」

    隨即,便鬆開她,挑開帳簾,出她房間。

    周和音聽著傅雨暘下樓去的聲音,到底不大放心,趿上鞋追他下樓。

    搶先幾步的傅雨暘一路篤篤從紅木的樓梯上下來,堰橋正好站在樓梯最下頭,傅雨暘一路趕赴過來,光火之餘,有些燥熱,他乾脆解脫了外套,打散兩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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