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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4:50 作者: 陳惜
    好在她瞧不見他表情,也沒往深處想,鍾旭鬆口氣。

    往高速路相反的方向,從老路開往王家鎮。

    蒲嬌好奇,「你怎麼知道路?」

    鍾旭回答,「以前蒲叔帶我走過一次。」

    蒲嬌:「我怎麼又不知道啊……」

    鍾旭:「……」

    沿途風景變化大,農家收割後的荒蕪稻田、年份久遠的小鎮、小橋流水、山脈起伏……

    在車子行駛的過程中,不斷變化著。

    一路,蒲嬌精神頭足,她對這一切充滿興趣。

    附在他耳邊,不時驚奇的呼叫。

    「阿旭,你看那邊的竹林,好美啊!」

    「原來四江中學在這裡,我記得有兩個小學同學就是在這個學校讀的高中。」

    「哇!柚子樹!我要流口水啦……」

    「……」

    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只麻雀。

    鍾旭卻覺得,她有點反常,像沒話找話。

    不過,她實實在在的聲音就在耳邊,心情變得好起來。

    兩個小時後,到了。

    鐵鋪院子大門上了鎖,蒲嬌奇怪,「師傅不在家,他又去茶館打牌了?」

    鍾旭開門,「沒,王哥把他接到城裡過節了。」

    鐵門「吱呀」一聲,「進去吧。」

    他們到鐵鋪沒多久,來了個漂亮女人。

    蒲嬌在榕樹下看書,聽到「蹬蹬蹬」聲,視線投過去。

    看上去二十四五歲,捲髮紅唇,長裙高跟,在他們這個年紀孩子的眼裡,性感得迷人。

    女人打招呼,「嗨,小美女。」

    蒲嬌愣,「嗨。」

    女人對她露出笑,「問一下,阿旭在嗎?」

    「在,那屋的。」蒲嬌指了指打鐵的那間工作室。

    「謝了。」女人踩著高跟鞋往裡走。

    背影也性感,蒲嬌忍不住看了又看。

    女人去了工作室,目光鎖定在正在打鐵的鐘旭身上,有一瞬的訝異,「你就是王叔叔的徒弟?阿旭?」

    鍾旭抬頭,「我叫鍾旭。」

    女人愣了愣,突然伸手,「我叫白夢,你可以叫我白姐。」

    她饒有興致的瞧著他。

    鍾旭頓了秒,淡淡的,「我手髒。」

    女人沒收回手,勾唇,「沒關係。」

    他幾不可查擰眉頭,放下手裡的活,輕而迅速的握了下她指尖,「你等一下,我給你拿茶壺。」

    這次師傅去了城裡,被勸著在那邊住兩三個月,老頭子非要讓王哥回來拿鍾旭專門給他燒打的那隻茶壺。

    正好王哥朋友來這邊辦事情,就拜託她帶回去。

    白夢「嗯」了聲,隨意打量著這個鐵鋪子。

    等到鍾旭拿著東西進來,她覺得自己興趣更濃了,有點意思。

    鍾旭把裝了茶壺的袋子給她,「那就麻煩你了。」

    白夢有點好奇,老先生放著名貴茶器不用,偏偏離不開的這個茶壺究竟長什麼樣子?

    她打開袋子瞧,眼睛亮了下。

    是一個鐵質的壺,表面粗糙,看似坑坑窪窪,其實渾然一體,有種厚重而古樸的歷史感。

    她以前從未見過,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白夢盯著他,「這是你用鐵打出來?」

    鍾旭點了下頭。

    白夢笑起來,「我很喜歡這個茶壺,你這兒還有成品嗎?」

    「現在還是半成品。」

    「我要了,完工需要多長時間?」

    鍾旭有點意外,他想了想,「兩個月。」

    白夢說,「兩個月後我來拿,價錢好商量。」

    鍾旭看她一眼,因為她的賞識,他說,「你看著給就行。」

    她也十分耿直,「成。」

    白夢滿面笑容走出去,經過榕樹時,對蒲嬌揮揮手,「小美女,拜拜。」

    蒲嬌反應有點遲鈍,兩秒後,揮手,「拜拜……」

    一會兒,門外汽車引擎聲響,車輪滾滾,很快消失。

    蒲嬌到鍾旭跟前,好奇,「她是誰呀?」

    鍾旭搖頭,「不知道,王哥的一個朋友。」

    蒲嬌說:「你們談了什麼?這麼長時間。」

    鍾旭說,「她看上我做的茶壺,跟我定了一個。」

    蒲嬌眼睛眯起來,「真的?」

    鍾旭說,「嗯,真的。」

    她高興的說,「阿旭,你好棒啊!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喜歡你做的東西,以後一定還會有更多人喜歡。」

    她喜滋滋的,臉上的表情又自豪又驕傲。

    有人買他的鐵器,好像,她比他還興奮。

    鍾旭笑了笑,一顆心軟的不像話。

    鐵鋪兩天沒開張,他一回來,又是趕集天,生意有點好。

    王家鎮周圍村子多,農具用量不算小。情況好,一天能賣四五百塊錢,差的時候,也有一百多。

    鍾旭招呼客人,蒲嬌幫他收錢找零,忙得不亦樂乎。

    一下午,她手機總是響,接了一次,讓對方不要再打過來。那邊不依不撓,她索性關機。

    鍾旭無意間瞥到屏幕上的名字,姓徐,應該是上次她室友口中的「徐公子」。

    他皺皺眉,覺得這人真他媽煩。

    他臭了臉,自己卻沒發覺。

    她看見了,腦子裡生出一個假設,暗暗有了打算。

    晚上六點,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倆人懶得做飯,去街上麵館吃手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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