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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3:37 作者: 陳惜
旁邊方憶身體側向他, 小半邊臉被披下來的頭髮遮住,睡得很香甜。她鼻子呼出的氣吹拂著髮絲,發梢隨之輕輕掃動。
她可能覺得癢, 撓了撓。
秦良慶沒忍得住, 反正她無知無覺,他便光明正大的時不時瞥她兩眼,心底一片柔軟。
到了丁鎮, 外面喧囂起來,是個趕集日子。
這個時間點,以往早就一散而空。但今天日子吉利,幾家酒宴撞到了一起。
有結婚酒, 有升學酒,還有滿十酒。總之一派喜慶,整條街熱鬧得很。
於是方憶就被外面的人聲吵醒了, 她睜開眼睛,低聲說了一句, 「這麼快就到了。」
好像還有點遺憾。
秦良慶笑了笑,車子開到轉盤處的一家麵館門口, 停下來,「今天中午就隨便吃點。」
聽他這麼說,方憶抬手看時間, 已經是下午。她這才感到肚子空空,頓時覺得好餓。
秦良慶已經吃過午飯,他坐在對面看她吃。
看得出來,她教養好。即使餓得厲害,吃相仍然很優雅,賞心悅目,令人移不開目光。
天氣熱,麵湯熱,方憶額頭鼻尖浮起一層薄汗。因為她皮膚白皙細嫩,充沛的光線中,汗珠亮晶晶的,一點雜質都沒有。
秦良慶抬頭,天花板上吊著一把風扇,要轉不轉的,掀不起一絲半點風。
這會兒不是飯點,除了老闆,店裡就他們倆人。
老闆坐在門口,手裡搖著蒲扇,不知在看什麼。
秦良慶朝他喊,「老闆,借我把扇子。」
老闆回神,「要得。」
他朝他們走過來,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扇子給了秦良慶。
秦良慶不嫌桌面油膩,手肘搭上去,漫不經心搖起來。
涼風大多往方憶臉上拂去,她從面碗中抬起頭,笑了笑。
秦良慶沒看她,手上繼續扇著,他跟老闆搭腔,「你這風扇都壞了,應該換新的了。天氣還要熱一個月,不怕客人來了一回不來第二回了啊。」
老闆笑呵呵的,好脾氣解釋,「昨晚才出的問題,今天鎮上不是好幾處酒席麼,我媳婦去給結婚那家幫忙了,我一個人管不過來,等她回來了,明兒就買個新風扇安上去。」
秦良慶問,「你店裡生意這麼好,怎麼還讓媳婦出去做零活?」
老闆說,「不是沒辦法的事嘛,那館子是我小舅子開的,難得一下子接到三四十桌席,人手不夠,就來找他姐去頂一頂。」
秦良慶笑,「那不錯,還是家族企業。」
「什麼家族企業喲?都是小本生意,賺不了幾個錢。」老闆坐過幾次秦良慶的車,跟他還算熟,問,「今天趕場天,你沒去開車搭客?」
秦良慶:「上午跑了幾趟。」
老闆「噢」了一聲,在旁邊拉了把凳子坐下,和秦良慶侃談起來。
秦良慶扇著風,風全往方憶身上跑。
方憶很享受,這碗面吃得更慢了。
老闆一邊說話,一邊觀察他們兩人,主要是看方憶。其實她一進門,他就注意到她,不過沒好意思多看。
他覺得他們兩個關係有點不尋常,只是沒往男女那方面想——
女人瞧著就很不一般,衣著精緻,細皮嫩肉的,漂亮得不得了,怎麼著也和一個當地開車師傅扯不上多親密的關係。
老闆突然靈光一閃,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誒,這位就是葡萄園的新老闆吧?」
秦良慶目光投向方憶,她頭頂的發很柔軟。
他笑著「嗯」了聲,「方總。」
方憶抬眼看他。
老闆說得誇張,「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方總喲,久仰久仰,沒想到你能來我的小店吃麵,哎呀,我這兒都蓬蓽生輝了。」
方憶放下筷子,扯了一截紙巾擦嘴,然後轉過頭,「你做的麵條味道很不錯。」
老闆嘿嘿直笑,口氣驕傲,「我手藝還真沒得說,丁鎮這片的麵館,如果我稱第二的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方憶笑了笑,「我吃好了,結帳吧,多少錢?」
老闆站起身,「五塊錢。」
方憶心裡感嘆著好便宜,接著,她拿錢包的手一頓。
因為秦良慶已經掏了錢遞過去,他順便把蒲扇還給老闆。
方憶心裡甜絲絲的。
秦良慶先載著方憶去了葡萄園,她視察一圈才回家。
秦珍好多天沒見到方憶,這會一見,驚喜極了,「小方你回來啦,你去哪兒了?」
方憶被她的高興感染,「我去白州出差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當然好想你了。」秦珍歡歡喜喜的,她好奇,「出差是什麼呀?」
方憶把手裡精緻的玫瑰色盒子遞給她,「出差就是到其他地方去工作。」
「哦,我明白啦。」秦珍說。
她打開盒子,眼睛一亮,「哇」了聲。
這是方憶特意給秦珍買的,裡面裝滿了玫瑰包裝的糖果。
白州的特產,用玫瑰花、花生、麥芽糖三種原料手工製作,風味地道。
她還給外婆帶了幾盒特色鮮花餅,秦良慶手裡拎著的。
方憶回房補覺,他盯著她上樓的背影,心想,好像沒他什麼事兒。
這時秦珍問秦良慶吃不吃糖,秦良慶說,「我不吃,她給你買的。」
秦珍開心的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