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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2:23 作者: 陳惜
她忽然抬起頭,「當初你去美國,是不是為了躲我?」
他搖頭,「那是早就定好的。」
她吸鼻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梁宴清沒說話。
謝柏儀卻想明白了,「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收拾好糟糕的心情,露出一個笑,叫他,「宴清哥。」
梁宴清不由鬆了口氣,「嗯。」
她極鄭重的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別把我當作妹妹了,把我當成女人看吧。」
不在預料當中,梁宴清沒有反應過來。
謝柏儀說,「我喜歡你,是對男人的喜歡,不是哥哥。」
而後她倏地一笑,「不就是被拒絕了嘛,我再接再厲,你記住我的話啊。」
梁宴清太陽穴突突的跳,他頭疼,「你……」
「你沒有女朋友吧?」
「我……」
「把位置給我留著。」
謝柏儀說完,打開車門走出去。
外面依舊是暴雨傾盆,傘握在手裡,也不知是忘記撐開,還是故意沒有撐開。她精緻的臉蛋上淌著水,摻著淚珠子,滾滾落下。
想得通透是一回事,想哭的衝動,卻一點都控制不住呢。
梁宴清徹底呆住了,直到謝柏儀的身影消失了,才猛地反應過來,他居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淋了雨!
5|第5章
小公寓在三樓。
謝柏儀一邊難過著,一邊飛快的往上走。她低著頭,走著走著,忽然開始跑了起來。
這棟公寓樓里住著的全都是權貴家族子女,謝柏儀頭一回這樣狼狽,她可不想讓人看見。
幸好這會兒夜深人靜,又下著暴雨,大家都不願出門。
她進了屋,西瓜沒有像往常一樣迎出來。謝柏儀喊了兩聲,久久沒能夠得到回應,她才恍然想起,今早把它留在了老宅子。
這一刻,鋪天蓋地的孤獨感洶湧而至,她難受得不得了。
謝柏儀背倚著門蹲下,抱著膝蓋,把頭埋進去。她全身濕漉漉的淌著水,很快,這一小方地毯便濕透了。
八月的暴雨天,即使吹著風,也攜裹著沉悶厚重的氣息,熱烘烘的。
窗外的動靜大得離譜,雨水聲勢激烈,似乎要把這個夏天的雨全都落光。
謝柏儀就這樣孤寂無助的蹲在門邊,肩膀輕輕抽著,發出的細微嗚咽聲被浩大的雨聲覆蓋,仿佛只是幻聽和錯覺。
過了很久很久,她一身衣物被自然晾乾,貼在皮膚上格外黏膩。
謝柏儀動了動,站起來,這時兩腳直發麻,再加上腦子天旋地轉的一片黑一片白,她人一歪,便整個摔了下去。
好在地毯柔軟,不至於被傷著疼著,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晃晃悠悠爬起來,走進臥室把自己摔進被窩裡。
眼睛一闔,睡了過去。
這夜一直昏昏沉沉且半夢半醒,謝柏儀夢見了小時候,全是和梁宴清一塊度過的時光,她有著滿心的歡快和喜悅。
在夢裡,謝柏儀無比的清醒。
梁宴清把她當作妹妹不假,可她對他的愛慕,同樣是真。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仍是喜歡著他,也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嗎?他現在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不代表永遠沒有,她努力培養就是了。
謝柏儀無意識的翹起嘴角,那麼,來日方長吧。
就這麼顛倒混亂著渾渾噩噩的,中途被熱醒,去沖了個澡,緊接著又陷入昏睡狀態。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
雨聲歇了,雨卻未停,淅淅瀝瀝的下著。
整個城市突然降溫了,風裡的燥熱退卻,清爽怡人。
難得的涼快天氣。
只是這會兒謝柏儀整個人都不太好,全身上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卻使不出分毫力氣。她的腦袋沉沉,有兩根筋揪扯著,一動就疼得要命。
她想著,應該是感冒發燒了。
費勁的從手袋裡找出電話,她直接撥給了梁宴清。
一開口,嗓子嘶啞,她說,「宴清哥,我生病了。」
梁宴清也聽出來了,眉頭打結,「我馬上過來。」
他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然後徑直往外走,不遠處的廖梨均見了,連忙跟過去,「梁先生,您要走?」
梁宴清停了下,「有點急事,你放心,沒有問題。」
梁氏投資了一部電影,導演正當紅,曾經創下多次超過十億的票房。
現在正在試鏡,廖梨均是電影內定的女主角,不過這也不值得詬病,她本身便最適合劇本的人物設定。
廖梨均笑了笑,「我不擔心的。」
她想問點什麼,張了張口,卻又覺得突兀。
梁宴清說,「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廖梨均點頭,她看著他挺拔頎長的背影,整顆心砰砰跳動著。
這位梁先生,英俊多金,聲名顯赫,雷厲風行。這樣的男人,足以讓她仰望傾慕。
而廖梨均也有自信,憑她的美貌和名氣,絕對拿得下樑宴清。
於是她帶著愉悅的笑容,施施然往回走。
梁宴清自然不知道廖梨均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他回想著昨晚謝柏儀淋在暴雨里的場景,心裡又焦急又懊惱。
謝柏儀自小被一眾人嬌養著,要說是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都一點不誇張。從車裡到大樓,路不長,只有短短的一截灌木花走道,但雨實在太大,不受涼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