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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2:23 作者: 陳惜
    她笑著點點頭,猛地一踩油門,車子沖了進去。兩邊蔥鬱筆直的松柏不斷倒退,很快,莊嚴古樸的老宅子顯現出來。

    門前停了輛眼生的雷克薩斯,謝柏儀暗忖著,二哥又買新車了?

    她帶上西瓜,款款進屋。

    還沒有走進客廳便聽見母親和伯母的笑聲,緊接著,傳出來一道醇厚溫和的男聲。

    西瓜耳朵一豎,看向謝柏儀。

    她摸了摸它,繼續往裡走。

    家裡的男人都不在,客廳里,只有母親和伯母,以及一個背影陌生的男人。

    戴悅首先看見謝柏儀,一臉溫柔,「回來了?快過來。」

    她叫了聲「伯母」,問,「您和我媽聊什麼這麼開心?」

    戴悅招手,「來看看這件旗袍,喜歡不喜歡?」

    謝柏儀走過去,戴悅把圖紙拿給她。

    一套改良式設計的硃砂紅長旗袍,繡著金鳳凰,栩栩如生,光艷四射。經典而不失現代感,風采卓然。

    謝柏儀的眼睛倏地亮起來,讚嘆,「好美。」

    盛蔚笑說,「這是程先生給你設計的,明年國匠盛典穿的禮服。」

    她這才看向另一面的男人,面相周正,雙目含笑,極沉穩溫和的樣子。

    程敬頷首,他站起身,伸出手,「謝小姐,我是程敬。」

    謝柏儀點了點圖紙,仰頭平視他,「你設計的?」

    他沒有收回來,噙著笑,「是我。」

    謝柏儀一笑,伸出手,「我很喜歡。」

    程敬輕輕握了下,放開,「我的榮幸。」

    「程先生可真是太謙虛了,我可聽說了,這全套宋朝織法的緙絲旗袍,就算經驗豐富並且手藝活厲害的繡娘緊趕慢趕,也得花半年才做得出來呢。」戴悅說。

    謝柏儀眼皮子一掀,謝家的繡娘都是祖傳下來的,年紀大的經不起這份辛苦,年輕一代的又缺了些技術,怪不得要讓外人來製作。

    程敬還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他微微笑著,「謝夫人過獎了。」

    他又說,「如果謝小姐沒有意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4|第4章

    戴悅留程敬吃晚飯,他推說晚上有酒局,執意要走。

    這人的皮相算不得英俊,卻是一副風清霽月的模樣,舉手投足間儘是風度翩翩。

    再一個,程家底蘊遠遠不夠,早些年也就只是個規模一般的服裝公司,可程敬卻能憑著一己之力把這家公司做成大品牌,是個厲害人物。

    還有最重要的,程敬三十剛出頭,單身未婚,身上一點沒紈絝子弟的爛毛病,生活作風正派,極其難能可貴。

    戴悅和盛蔚對視一眼,滿心歡喜。

    盛蔚對謝柏儀說,「你送送程先生。」

    謝柏儀心道,就這麼幾步路有什麼好送的?!

    她面上卻笑著,點頭,「好。」

    程敬漆黑的眸子有粲然的亮光,「那就麻煩謝小姐了。」

    他再次向兩位夫人告辭,然後跟著謝柏儀往外走,幾分鐘的功夫便到了車前。

    謝柏儀站定了,「程先生,慢走。」

    程敬拉開車門,他正要坐進去,突然直起身子,問,「我組了個麻將局,都是老手,你要不要來?」

    一聽這話,謝柏儀便手癢了。之前忙著修復清刻本《二十四孝圖》,已經差不多一整月沒有摸麻將,於是問,「什麼時候?」

    「明天下午三點,雙子大廈十八樓。留個電話,到了我出來接你。」

    謝柏儀說,「手機沒拿出來,你記一下我的。」

    她報了一串數字。

    程敬存好了,發了條信息過去。

    他道了再見,坐進駕駛位,發動車子離開。

    她轉身進屋,西瓜在門口蹲著,見此立馬貼著她形影不離。

    沙發上的手機有信息提示,來自陌生的電話號碼,內容只有兩個字:程敬。

    翌日。

    天氣不算好,一絲風也沒有,悶熱得要命。

    謝柏儀穿了一襲嫩黃色的絲緞長旗袍,月牙袖包裹著小巧的肩部,纖細的手臂白生生的,晃眼。

    那精緻的眉眼,盈盈一握的腰肢,曼妙挑高的身段,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著高貴迷人的氣息。

    程敬甫一見到謝柏儀,眼裡滑過驚艷的光,不動聲色的掩了,領著她進去。

    牌廳里坐著一男一女,加上他們兩個,正好四人。

    程敬簡單介紹了下,便開始擲骰子摸牌。在座的幾人,都是歷經牌場風雲的人,一圈圈下來,直叫酣暢淋漓。

    打了一下午,她輸了點錢,心頭卻很痛快。謝柏儀許久沒有找著如此滿意的牌搭子,當即留了話,下次還約。

    收場過後,天已黑了,程敬順勢邀她共進晚餐。

    謝柏儀對他的印象不錯,正好肚子也餓,便答應了。

    程敬選了一家官府菜,室雅花香,菜品精緻,口感純正。一頓飯下來,謝柏儀吃得心滿意足。

    她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很了解自己。旗袍、麻將、吃食,他似乎把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巧合,還是有意?

    謝柏儀打了個問號,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不反感。天知道,除了自家哥哥,以及梁宴清和許景行,她根本不耐煩旁的男人。

    她想著,這倒有點意思了。

    吃好後,兩人出了包廂,沒走兩步,忽然聽見一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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