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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2:23 作者: 陳惜
    許景行配合她,猛地一踩油門,在交警無奈頭疼的神色中,駛出老遠。

    他側頭看了眼她,問,「怎麼回事?」

    她撇了撇嘴,「駕駛證被我媽沒收了唄。」

    許景行明白了,笑了一聲,「小何呢?」

    謝柏儀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你不知道我什麼毛病?」

    許景行伸手在她頭髮上揉了一把,哈哈大笑。

    他就喜歡她這脾氣,驕矜刁蠻,卻也坦坦蕩蕩。她雖囂張,心思卻一點不壞。

    再說了,謝柏儀這一身性子,哪一樣不是他們這群人慣出來的?

    她扭頭看他,「聽說宴清哥最近回國,你幫我留意一下。」

    許景行擰了下眉,「留意他做什麼?」

    她笑笑,「本小姐第一次告白,怎麼著也不能就那樣算了,甭管答應不答應,總得有個結果吧。」

    許景行手上緊了緊,一瞬的事兒,他說,「行啊。」

    謝柏儀點了下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闔上眼。

    他瞧了瞧她,心中微不可聞嘆口氣,梁宴清到底回來了。

    謝柏儀喜歡梁宴清不是一天兩天,許景行再清楚不過。他知道她的表白無疾而終,自然也知道,這四年以來,她從未放下。

    同樣都是青梅竹馬,梁宴清能得到她的愛慕,他卻始終站在好友的位置。

    而且謝柏儀還說了,就算不是梁宴清,她的另一半必須大她五歲以上。

    許景行特別不服氣,老男人有什麼好,為什麼她非得照著這個標準挑呢?

    A市的三十而未立的單身貴胄本就不多,配得上她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他思來想去,總覺著吧,這只是障眼法,她就是非梁宴清不可。

    實際上,拋開個人情感,許景行也不看好謝柏儀和梁宴清。

    印象中,那個男人不羈過頭,並不是謝柏儀能駕馭得了,她會比較吃虧。而且看得出來,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不過依著謝柏儀的性子,多說無用,興許她吃點虧就知道好歹了。

    許景行倒也不是太擔心,他就指望著,她有天回頭。

    所以他真的去打聽了一番梁宴清的行程。

    一個月過後。

    晚上十一點零五分,謝柏儀終於結束清刻本《二十四孝圖》修復項目,她揉了揉酸困的眼睛,離開工作室。

    A市的八月,夜風中攜裹著悶重的熱氣,還沒有走回小公寓,身上便起了一層汗,貼著旗袍,黏黏的難受。

    謝柏儀快走幾步,直到進屋後感受著冷氣帶來的陣陣涼意,這才舒服了些。

    拿出手機翻開許景行發來的簡訊,瞧了好一會兒,彎起嘴角。

    謝柏儀走進浴室,她心底有個聲音在說:「宴清哥,明早九點三十分,我們機場見。」

    興許是連著幾天沒有休息好,又或許是心情不錯,謝柏儀這晚睡得特別沉。一不小心睡過頭了,醒來已是九點。

    她胡亂洗了把臉,一襲青色長旗袍,一雙平底尖頭單鞋,帶上西瓜匆匆出門。

    從學校到機場,起碼半個小時。

    謝柏儀發動引擎,一路開得飛快,半分不敢耽擱。

    車子駛進車位,穩穩停下。謝柏儀抬手看時間,九點四十二分,她擰起秀眉,急忙抓了手袋下車,疾步往大廳走。

    剛走了兩步,她驀地停下腳步,目光筆直的看著迎面走來的男人。

    一身挺括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倜儻風流,極盡尊貴。

    四年未見,梁宴清似乎一點沒變,刀刻的五官,一眉一眼,俊美無比。

    不對,歲月給他添了幾分成熟,不動聲色的積澱在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味道。

    謝柏儀忽然眼睛發酸。

    這一同時,梁宴清也看見了謝柏儀。

    他有些恍惚,四年不見,這丫頭出落得更加的美麗。裊裊婷婷站在那兒,就仿佛是一道會說話的風景。

    依稀間,耳邊響起她輕軟又肯定的一句『我喜歡你』,梁宴清一曬。

    四年了,她應是弄明白了。

    他眯起眼睛,大步走過去。

    梁宴清揉了把謝柏儀的發頂,笑道,「來接我?」

    謝柏儀片刻怔忪,他掌心的溫度存留在頭頂,柔軟極了。她微微仰著臉,瞪著他,不太高興。

    他聳聳肩膀,旋即投降,「好吧,宴清哥向你道歉。」

    她撇了下嘴,「你指的是哪件事?」

    他挑起一邊眉頭,「兩件,出國和回國都應該提前告訴你一聲。」

    謝柏儀不滿意,「就這樣?」

    梁宴清嘆口氣,「柏儀,我的確太忙了。」

    四年前,梁氏珠寶隱有衰沒趨勢,在新世紀迅猛發展的當口,稍有不慎,百年積澱的祖業便極可能毀於一旦。

    出國尋訪求師,是早就定下的事情。而為了陪謝柏儀過完二十歲,梁宴清特意買了她生日第二天的機票。

    沒有告訴謝柏儀這件事情,是因為她打小便黏他,若是聽說他要長時間離開,不知得哭鬧成什麼樣兒。另一個,指不定這丫頭腦門子一衝動,便要跟著他一塊兒出國。毫無疑問,她做得出這事。

    可他此番不為享受,必是四處奔波,其中還有許多不定的挫折。

    她從小被大家捧在手心裡呵護,一身嬌氣,哪兒受得了那份苦。

    再說了,他也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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