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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0:12 作者: 陳惜
小佩:
A市的夏天一定一如既往的熱,法國也一樣。得知你要嫁與謝柏寧,我的心如墜冰窖,徹骨的寒。
父親說你是心甘情願嫁給那人的,我怎麼可能相信他說的話?你不愛謝柏寧,我很確信,你是被逼的。
天知道,我多麼想立即回到國內帶你走,無論哪裡,只要我們能在一起,都好。父親派了保鏢囚禁我,寸步不離,我想了很多辦法,都躲不過他們的監視,我想我已經瘋了。
猶記得那時我們的誓言,「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我們早已說好此生共度,永不分離……可是如今卻落得一場空,我真是恨吶!
小佩,你也定是恨極。這兩日,我極其不安,我擔心你。你聽我說,千萬不要因此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好好兒的,你必須好好兒的。若你倒下了,我也沒辦法獨活。
就是委屈你了。
對不起。
小佩,我很想你,沒有一刻不想你。
小佩,我愛你,無論怎樣我都愛你。
所以,你等著我。
等我回來,帶你走。
」
最後那一行字,筆鋒遒勁,劃破紙張,足以證明寫信人的決心。
謝柏寧這才知道,溫佩並不是甘願嫁給他的,她心愛的另有其人。他們的婚姻,不過是她的被逼無奈和委曲求全,僅此而已。
難怪她從不主動同他親近,謝柏寧還以為她不過是害羞,原來不是。
難怪她從不打探他的私事,謝柏寧還以為她充分相信他,原來不是。
難怪她從不嬌弱依附於他,謝柏寧還以為她的性情如此,原來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以為。
原來不是,她不愛他,難怪。
婚後的生活,她強忍過著,不知裝的多辛苦。最終,她卻沒有等到心上人溫長廷。
那樣的年紀輕輕,為了給一個不愛的男人生孩子,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香消玉殞。
謝柏寧想著,若是溫佩早知有此結局,當初決計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向家裡屈服的。而若是溫長廷能料知後事,定是拼了一條命,也要阻了這場婚事。
那天謝柏寧捏著這封信看了許久,從正午一直到深夜,末了,他燒掉了這頁紙。
謝柏寧當然憤怒生氣,妻子心中藏有秘密,她隨時準備拋棄他。沒有任何一個男人不會生氣。
可憤怒生氣過後呢?又能怎麼樣?
雖說他不知情,也是受害者。但論起來,他也稱得上是罪魁禍首的那一個。
其一,他是溫佩和溫長廷感情中的插足者。
其二,溫佩已經死了,因為生他的孩子而死。
以上兩點認知,皆令他痛不欲生。謝柏寧以為他害了溫佩,如果他沒有娶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不止一次的後悔,後悔娶了溫佩,後悔把相敬如賓錯當恩愛。
他唇角浮起一抹譏笑,謝柏寧啊謝柏寧,你蠢到家了,真是一個十成十的失敗者。
這時響起一陣敲門聲,他恍若未覺,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煙燃到了盡頭,燙了手指,他也一點不覺著疼。
門外的許湘眉額上起了一層汗,她重重在門上拍了幾下,又忍不住踢了兩腳,屋裡毫無動靜。
她心上一緊,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於是急忙跑到前台叫上老闆來開門。
一股刺鼻的菸酒味迎頭兜來,許湘眉眉頭緊鎖,直到看見窗台邊的身影,她才鬆了口氣。
擺擺手,輕聲向老闆道了謝,老闆笑笑,轉身離開。
許湘眉朝他走去,「你醒了?怎麼不開門?」
謝柏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拍拍他的肩頭,「柏寧。」
他這才有所反應,轉頭瞧著她,很是奇怪。他滿臉倦容,一看就知道側夜未睡。
她斂好心中難過而心疼的情緒,勾唇,「我帶你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散心,去不去?」
☆、第34章
「徐老師,您之前提過的那幢木樓,能幫我聯繫一下它的主人嗎?」許湘眉捏著電話出門,避開了謝柏寧。
「可以的,那是我夫人的表親,許小姐對木樓有興趣?」那頭傳來和氣儒雅的男聲。
「是,如果可以,我想買下來。」
「應該沒有問題,表親在市里買了新房子,全家都搬走了。也是巧,他們村子裡有戶人家辦婚宴,他也回來喝喜酒了,我先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再帶你過去,你看行不行?「
「當然行,那就麻煩徐老師了。」
「客氣了。」
大約十分鐘後,徐老師打來電話告訴她這事成了,價格面談。
退了房,在屏錦街上的商鋪里置辦了些必備的生活物品,按著徐老師給的地址,他們一前一後驅車前往。
沿著新刷的柏油馬路,向上而行,兩邊水田的青青稻浪泛著金光,隨著微風前後浮動。高大的槐樹盛開著白色的花兒,在清新的空氣中,香味兒沁人心脾。
沿途還有清澈見底的小河,河裡怪石嶙峋,也有激盪的小瀑布,漾起晶瑩的水花兒。這些自然景致,在城市裡可看不到。
謝柏寧降下車窗,感受著一絲一寸的美妙氣息,心中的陰霾稍稍散開了些。
許湘眉減速,等到他趕上來,從車子裡探出頭,笑盈盈的,「喜歡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