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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0:12 作者: 陳惜
    謝柏寧嘴鼻噴出煙霧,聲音暗啞,「走吧。」

    他順手取了房卡,帶上門。

    許湘眉嘆息一聲,點點頭,轉身走在前面。

    她回頭,「去吃燒烤,怎麼樣?」

    他無所謂的點點頭。

    她笑了笑,「這裡的燒烤和市裡的不一樣,風味特別。」

    他問,「有酒嗎?」

    她一愣,想了想,「好像沒有。」

    他摁滅菸頭,環顧四周,「哪兒有賣?」

    小鎮沒有夜生活,家家戶戶商鋪都收了店,清淨寂寂。

    頭頂是墨色的天空,像一襲華貴的錦袍,上面繡著寶石般皎潔的明月和繁星,耀眼奪目。

    月光星光織成了柔軟的綢緞,鍍著他的面龐,襯得他頹美無雙。

    她看得一呆,反應都慢了半拍,好一會兒,才說,「你等我幾分鐘。」

    許湘眉往回跑,白色的裙角翩翩飛揚,映在他眼底,似一朵綻放的白玫瑰。

    他有一瞬愣怔,眸中的光稍縱即逝。

    她消失在小巷口,再次出現時,懷裡抱了一袋啤酒。

    許湘眉笑眯眯的,「有酒了。」

    謝柏寧接過來拎在手裡,「會喝嗎?」

    她說,「就算不會也得會啊,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權當捨命陪君子了。」

    他不由笑了聲,「沒關係,不會喝就不要勉強。」

    許湘眉側頭,眉梢帶笑,「不勉強,我會喝的。」

    燒烤攤在屏錦鎮街道中央,是一輛小推車,亮著昏黃的燈光,在這燥熱卻有風的夜晚裡,獨自持了一份溫暖。

    這會兒沒有食客,攤主正在收桌椅。

    她是個三十歲多的婦女,身材高大,卻一臉和善,見到來人,主動打招呼,「許小姐。」

    許湘眉笑著,「要收攤了?還烤嗎?」

    「有人來就不收了,你們點菜吧。」她重新支起小桌子,擺上兩把椅子。

    許湘眉問謝柏寧,「你想吃什麼?」

    他放下啤酒,「隨便吧,都可以。」

    她便指著玻璃窗點了一堆,末了,說道,「加一份涼麵,不要醋,多放辣椒。」

    謝柏寧已經開了兩瓶啤酒,自己拿著一瓶自顧自喝起來。

    許湘眉坐過去,拎起瓶子灌了口,咂了一聲,問,「你準備在這兒待幾天?」

    他點了支煙,「沒定,再看。」

    她心中一動,伸手,「給我一支。」

    他放下煙盒,沒有理會她。

    許湘眉自己拿了過來,取了支叼在嘴裡,「打火機。」

    他皺了下眉。

    她催促,「給我吧。」

    謝柏寧遞過去,她捧著火光點燃,狠狠吸了一口,一邊吐煙霧一邊說道,「都快忘了這種滋味了,上一次抽菸還是讀書的時候。」

    謝柏寧一言不發,一口煙一口酒。

    許湘眉深吐一口煙,「柏寧,人死不能復生,生死各安天命,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得看開一點,不要自己給自己建牢籠,困住自個兒。」

    他臉色滯緩,目光虛虛,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她說的話。

    許湘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柏寧。」

    他看向她,靜靜地。

    她說,「小佩不希望看見你這幅樣子。」

    大概是聽見溫佩的名字,他表情終於有所鬆動,若有若無的笑了聲,「是嗎?」

    她鄭重的點頭,「當然。」

    他卻說,「你錯了。」

    她疑惑的「啊」了一聲。

    這回他又不說話了。

    攤主端來涼麵,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許湘眉拆了筷子遞給他,謝柏寧只吃了一口,他繼續喝酒。

    許湘眉知謝柏寧不願說話,便也打消了勸他的念頭,一腔話吞回肚子裡,只默默的陪著。

    燒烤吃得不多,酒卻沒喝夠,煙也沒夠。

    謝柏寧一瓶接一瓶的灌,一根接一根的抽,上了癮樣。

    許湘眉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往昔清風霽月的男人,一朝失魂落魄,意志消沉。

    許湘眉想要制止,到了最後,開不了口。

    失去心愛的人,他接受不了,她感同身受。

    猶記那時得知謝柏寧結婚時,她也一度自暴自棄,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掉。

    只不過,她比他幸運多了。起碼,他還好好活著。

    另一方面,溫佩難產去世,最開始那些天,許湘眉也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悲傷壓抑,心裡絞痛得慌。但她也很清楚,這事兒已經蓋棺定論,她唯有祈禱溫佩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

    斯人已逝,芳香仍在。她的一顰一笑,她全都銘記著,永不忘懷。

    生命還很長,活著的人自當好好生活。

    這話她明白,他卻不清楚。

    許湘眉心情沉重。

    -

    謝柏寧一夜未睡,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煙囪飄出的濃煙出神。

    溫佩鮮活的面容在腦海里浮現,她一貫的溫溫的笑著,眼神里蘊藏著難以察覺的哀傷。

    這以前,他沒有瞧得出來。

    他以為溫佩就是那樣兒的,清揚婉兮,婉如清揚。

    直到那日從溫佩的遺物里找到一封陳舊的信箋,紙上還有朵朵淚痕乾涸的痕跡。信是溫長廷寫給她的,裡面的內容謝柏寧幾乎能一字不落背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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