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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0:12 作者: 陳惜
「那為什麼要讓我蓄長發?」
謝柏寧溫柔的注視著她,「我想在結婚那天替你梳頭,古代人結婚,不都講究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堂,四梳永諧連理嗎?頭髮長點才好。」
許湘眉忍不住笑起來,「可這是媒人做的事呀。」
謝柏寧動也不動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許湘眉說,「不過你可以替我畫眉。」
他嘆了口氣,「湘眉,我是認真的。」
許湘眉抿嘴,有些不自在,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他又不是一本正經的求婚,自己有什麼好緊張的。
手上卻已經摸出一支煙,銜到嘴邊。
剛要點燃,被謝柏寧抽走打火機,他微微擰眉,「說好了要戒菸。」
她叼著煙,含糊的說,「兩天沒有抽了,就一支。」
湊過去直勾勾的瞧著,讓他打火。謝柏寧愣了兩秒,屈服在她的目光下。
許湘眉吸了兩口,心緒穩定,抬眼問他,「你想和我結婚?」
他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然?」
她心頭自然是極欣喜的,卻說,「求婚的事,要你來做。」
他把她攬到懷裡,「當然是由我來做。」
她說,「那我不剪頭髮了。」
沒坐多久,謝柏寧送許湘眉回家,到了別墅樓下,她沒有急著下車。
勾勾手指,「你過來點。」
謝柏寧傾過身子,她飛快的親了他一口,「晚安。」
打開車門,她閃身出去,走了兩步又倒回來,「明天記得穿我給你買的那件衣服。」
謝柏寧沒忍住,彎起唇角。
她揮揮手,「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他說:「我先看著你進去。」
許湘眉有些好笑,心裏面暖洋洋的,點了下頭,轉身走上台階。她進屋關門過後,才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引擎聲,車輪漸漸滾遠。
客廳里傳來說話聲,她脫了大衣,理了理儀容,才走進去。
客人是老師和黎九駱,她有些意外,「老師,九駱。」
黎庭朝她招了招手,「回來了?快過來坐坐。」
許湘眉過去,黎九駱主動讓了位置,她挨著老師坐下,半嗔半怨,「您來家裡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黎庭呵呵的笑。
主位的許培說,「你這幾天怎麼回事?電話不通,老師和九駱等你一天了。」
許湘眉這才想起手機自動關機後忘了充電,她歉意的解釋,「充電器落在家裡了。」
又問,「有什麼急事嗎?」
黎庭說,「台灣陶會館邀請我們過去辦展覽,一共半個月時間,你願不願意去?」
許湘眉怔了一下,雖說陶藝是從咱們大陸古時候興起,但論起傳承,台灣卻更勝一籌。這台灣陶會館,又是陶藝家們嚮往的殿堂,能夠在那裡辦一場展覽,就是黎庭這樣數一數二的大師,也不會推拒。
她想了想,有些心動,更多的卻是猶豫。
她才和他在一起沒幾天,不想有這麼長時間的分離。
許湘眉做了決定,嘴唇翕動,「老師,我不去。」
黎九駱不動聲色的看了她眼,隱隱有些瞭然。
黎庭不明就裡,問道,「為什麼不去?」
許湘眉垂下目光,「我談戀愛了。」隱藏的意思不言而喻。
許培端著茶盞的手頓了下,鑑於父女兩人早就促膝長談了一番,他很快若無其事的繼續呷了一口茶。
黎庭下意識看了看黎九駱,見他面色平靜一點不驚訝,心中長長嘆氣。他問,「男朋友是誰?做什麼的?」
「他叫謝柏寧,是個教金融的教授。」
黎庭蹙眉,「謝家的大兒子?」
許湘眉點了點頭。
「他不是娶了溫佩那丫頭嗎?」黎庭說,他一向不太關心這些,所以並不了解情況。
許培擱下茶盞,開口,「溫家的姑娘早兩年難產過世了。」
「哦,不過,那也不像話。」黎庭見許培沒有不悅的意思,不大痛快,問,「結過婚的男人,怎麼算都是湘眉吃虧,你倒不反對?」
她搶先回答,「老師,柏寧很優秀,我不吃虧。」
黎九駱目光黯了黯,英氣的面龐上卻帶著淺淺的笑意,她總算得償所願了,他應該風度翩翩的祝福。
做不成戀人,退回好友或親人的安全位置,也不算難看。
許培對黎庭說,「你比我更清楚這丫頭的性子,她決定了的事誰也勸不住,她喜歡,我反對也沒用。」
黎庭默了默,知道許培說的是事實,若真的反對了,搞不好她跟著那人私奔也有可能。只是被突然告知自己心中的最佳兒媳婦人選落空了,多多少少意難平。
許湘眉挽住黎庭的手,「老師,他不會委屈我的,下次帶他來見你。」
黎庭又嘆了口氣,和許培對視一眼,只得認了,「過不了我這關可不行。」
她鬆了口氣,說,「好。」
這時黎九駱突然出聲,「你人不去台灣也可以,挑幾個代表性的陶器作品,我們帶過去布展就行了。」
黎庭也是這個意思。
許湘眉問,「什麼時候動身?」
「明天,現在就去工作室選作品,我和你一起。」
兩人立即出門,工作室離家並不算太遠,二十分鐘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