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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0:12 作者: 陳惜
    謝柏寧幾不可察的擰了擰眉頭,很快舒展開來,答應,「好。」

    正好,他也應該跟她說清楚。

    吳俁沒有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有一瞬的愕然,抿了抿唇,感到不安。

    謝柏寧簡單對學生交代了兩句,便和吳俁一同去了星巴克。位置在角落,兩人座,靠著窗,旁邊擺著幾盆長勢茂盛的發財樹,清幽靜謐,無人打擾。

    謝柏寧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吳俁。」

    吳俁心頭一緊,咯噔跳了下,她抬起頭直愣愣的瞧著他,臉頰上浮出粉嫩的紅。

    他笑了笑,「我也有話對你說,其實……」

    吳俁急忙打斷他,「謝柏寧,你先別說。」

    這也是她第一次把他的名字叫出口,心慌慌的,跳得又快又急。只是……時機一點不妙,如果直覺沒有錯,他準備同她攤牌了。

    吳俁的眼底現出哀求之色,怯怯的,而又堅定,她道,「你讓我先說,謝柏寧。」

    繞是謝柏寧對她毫無感覺,眼下也冷硬不起來。

    吳俁捧著摩卡喝了一口,舔了舔唇,「謝柏寧,我喜歡你。」

    她早已羞紅了臉,卻故作鎮定,逼迫自己直視謝柏寧的目光。

    他臉色依然溫和,深邃的眼睛裡一片清明之色,就那樣平靜注視著吳俁。

    吳俁心裡發怵,硬著頭皮繼續告白,「剛來A大教書那會兒經常聽見學生們議論經濟系的謝教授,我充滿了好奇,直到有次在學術報告廳參加講座見到你,謙謙公子溫潤如玉,我就覺得這是最好的形容。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謝柏寧,你願不願意和我試試?」

    吳俁眼中一片真誠。

    謝柏寧一呆,猛地想起了許湘眉那蘊著亮光的眸子,她也不止一次像這樣情深意重的瞧他。

    這個念頭稍縱即逝,謝柏寧心裡嘆氣,突然覺得自己很混蛋,竟然在一個女人袒露心意的時候為另一個女人分神。

    他露出歉意的神情,「對不起,我……」

    吳俁接口,「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我們先處著試試,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保證不纏著你。」

    謝柏寧默了兩秒,對她說道,「吳俁,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吳俁的心被緊緊揪住,兩眼一下子就紅了。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因為你從來沒有明確說出來,我不方便拒絕,但是看來我做錯了,耽誤了你的感情,十分抱歉。我希望你今後不要喜歡我,去喜歡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你很優秀,找個比我好的男人不是問題。」謝柏寧說。

    吳俁說,「沒有男人比得上你。」

    謝柏寧笑了笑,「當然有的,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但是我們不會在一起。」

    他說得十分明白,不留一點餘地。

    吳俁捂住臉,她情緒崩潰,卻不想讓他看見她的淚水,她有她的尊嚴。

    謝柏寧轉過頭,盯著窗外的雪白世界。

    過了很久,吳俁擦乾淨淚水,挺直背脊,「如果你們在一起了,我真心祝福。」

    謝柏寧懂她的意思,「謝謝。」

    ☆、第21章

    周六,許湘眉蜷在被窩裡睡懶覺,房裡打著空調,她面頰上浮著粉嫩粉嫩的紅,呼吸清淺。

    外間沙發上的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裡面的人睡得天昏地暗,那邊終於放棄了,手機歸於沉寂。

    等到許湘眉自然醒已是十點,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又躺下去盯著天花看了好一會兒,才趿著謝柏寧買的那雙天藍色拖鞋往外走。

    手機消息燈一亮一亮的,她拿起來看了下,五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溫長廷。許湘眉瞬間便覺得心情灰暗,猶豫了一番,到底還是回撥過去。

    接電話的人是溫佩,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顯得小心翼翼,「湘眉?」

    許湘眉撇了下嘴角,難不成她是洪水猛獸?!問道:「有事?」

    她走進洗浴室,手機開了擴音擱在洗手台上,擠了牙膏刷牙。

    溫佩深吸口氣,說道,「奶奶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醫生說恐怕熬不過元宵,你能不能來醫院瞧瞧她?」

    許湘眉手上一頓,刷子狠狠戳上牙齦,精緻的五官皺了一皺。她吐乾淨嘴裡的泡沫,說:「怎麼會?不能用葡萄糖撐著?」

    溫佩哽咽,「奶奶太痛苦了,身體承不住,昨晚上老人家提到了我們小時候的事情……」

    許湘眉心上磕了下,像被扯住了揪在掌心裡捏著,陣陣發疼。前段時間,她曾背著溫佩和溫長廷兩人見過奶奶,面黃肌瘦,雙頰深深的凹下去,整個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她看的難過,偷偷望了兩次過後,便不敢再去醫院。

    儘管如此,許湘眉也沒有想過老人家熬不過元宵,現下已是十二月,算算日子,不出三個月了。

    她想起了那時健康的奶奶眯眯笑起來慈祥的樣子,和現在的悽慘可憐相比較,簡直天差地別。她心裡不好受,一眨眼,淚珠滾落。

    溫佩又請求道,「湘眉,你來看看奶奶吧,她想你了。」

    許湘眉「嗯」了聲,「我馬上來。」

    溫佩鄭重的說,「謝謝。」她等了等,那邊沒有回應,掛掉電話。

    許湘眉抹了把眼睛,捧起涼水往臉上撲,直到雙頰被凍得麻木,她才哆著手重新拿起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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