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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6:10:12 作者: 陳惜
    謝柏寧差點剪傷自己的手。

    他看著戴悅雍容華貴的背影,眉心打了幾個結,這都叫什麼事呀!

    另一邊許湘眉也收到了邀約。

    她曾經在羅馬尼亞舉辦陶藝展覽,一位風韻迷人的女人看上了她的一對行雲酒杯,原本是不賣的,但她實在喜歡,竟跑來中國求取。許湘眉央不住她的耐性,更被她的誠心打動,便做了回人情。

    一來二去,倒成了說得上話的朋友。

    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個女人竟是插畫界數一數二的大師人物,Dina。

    Dina的展覽,她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第10章

    這晚上,謝柏寧早早睡下了,意外的沒有失眠。

    他做了一場夢。

    許湘眉坐在一堆泥胚陶器中間,她繫著深青色的工作圍裙,衣袖挽到了肘上,露出兩截白生生的小臂。那雙纖細的指上裹滿了泥土,而手掌里是一隻粗糙成形的碗,她半斜著身子,目光專注,神色虔誠。

    而他倚在門關,面上掛著溫柔的笑,深深凝視著她。他被眼前的畫面所震撼,胸腔里的心臟像一顆拋在地面的桌球,不受控制的重重彈起,重重落下,彈起落下,周而復始。

    她做陶的樣子,美得令人窒息。

    鬼使神差的,他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她似乎有所察覺,抬起頭,對著他輕輕一笑。

    時間靜止,萬籟俱寂,只余激烈的心跳聲音。

    他明白了,一笑傾城,大概就是最準確的形容。

    這夢做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在夢裡面,他與她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她安安靜靜的做陶,他輕輕悄悄的看她,偶爾目光相碰,兩人都露出微微的笑容,默契而融洽,竟生出幾分繾綣之意,毫無違和。

    好夢安神,一覺睡到天明,醒來過後周身舒服暢快,倒是那夢,還有些意猶未盡。

    謝柏寧愣愣思考了會兒,漆黑而深邃的眼眸中漾起波瀾,嘴角不覺噙起笑。轉眼瞥見床頭上躺著的兩張票,他面色變了一變,突然覺得心情煩躁不已。

    謝氏夫人的面子,跌不得。

    早飯桌上,戴悅不忘提醒他,「姜山區梧桐路梧桐苑,吳俁家的地址,你千萬不要遲到,別讓人家姑娘等。」

    謝柏寧嗯了聲,仍舊吃得慢條斯理。

    戴悅催他,「時間不多了,你吃快些。」

    謝柏寧抬腕看了看表,敷衍道:「來得及。」

    他不上心,戴悅急也沒辦法,只能幹瞪眼。主位上的謝榮只瞥了眼母子兩人,心中嘆息,沒有說什麼。

    吃完了,謝柏寧擦了擦嘴,說:「媽,這次就算了,今後不要替我約人,不管是誰,我都不打算再去赴約。」

    他的音質柔和清潤,卻附著一股堅定。

    戴悅擰眉,不痛快,「我也是為你好,你不領情便罷了,聽這話,倒還怨上我了?」

    謝柏寧笑了笑,「我沒有怨您的意思,只是感情方面的事情,我自己拿主意。」

    戴悅面色稍緩,「那你就抓緊些,起碼得弄出幾分動靜讓我們知道。」

    謝柏寧道:「我先走了。」

    說完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似乎聽見謝榮說了句:「你呀,還是太急了,不要逼柏寧,強扭的瓜不甜。」

    這日的天氣較好,有陽光,回了幾分暖意。

    謝柏寧有意遲到,所以到達吳俁小區樓下的時候,已經九點,晚了半個小時。

    吳俁一點都不生氣,接到謝柏寧電話時,她反而高興得像要飛起來,他真的來了,他來了就好。

    可坐進他的車裡,她又忍不住喪氣,花了三個小時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他眼裡平靜如水,根本無動於衷。

    謝柏寧等到她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吳俁側眼看謝柏寧,英俊好看的側臉輪廓柔和,但薄唇抿緊的線條,隱隱表明了他並不愉快。

    她想起昨天午飯過後,剛與他們分開便接到了一串陌生來電,是道和氣平緩的女人聲音。僅從聽筒里,也能感受到她的雍容華貴。

    她說她是謝氏夫人。

    她說她是謝柏寧的母親。

    她邀請她跟謝柏寧去看Dina的畫展。

    吳俁被一連串的信息轟炸得回不過神,掛掉電話緩衝了許久,才猛然大喜。她震驚於謝柏寧的身份,也想不明白他的母親為什麼知道自己。但不是壞事情,明擺著,她在撮合他們。

    自從答應邀請後,她一直在等謝柏寧的電話,揣著忐忑的心情,苦等無果。現在卻一點都不奇怪了,吳俁心思聰慧,她瞧出來了,這完全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於是便突然想起了,被這從天而降的好消息分神之後,她竟忘了許湘眉。看謝柏寧昨天表現出來的神情,他口中的喜歡,應當不假。

    除了流於表面的溫和,謝柏寧從來沒有對女性那麼的好說話。

    她算什麼?

    吳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看來我不應該答應謝夫人,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就不耽擱謝教授的時間了。」

    謝柏寧淡淡的看她一眼,說:「沒關係,是我母親自作主張,讓你誤會了。聽說Dina是你的偶像,既然已經在路上了,去看看也無妨。」

    原來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吳俁肩頭一垮,「謝謝你。」

    過了一會兒,她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謝教授,你和許教授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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