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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的話，可能只有下周三有時間。」賀憬溫聲，「你覺得時間合適嗎？」

    「下周三我……」宋幼意低頭看手機日曆，卻看到左下角寫著「情人節」三個字。

    情人節和賀憬出去吃飯，這件事怎麼想都很不妥當。

    誰會無緣無故在情人節和一個不是男朋友的男生出去吃飯！

    宋幼意有些遲疑地看向他：「這個時間點……會不會……有點不太好？要不我們再換個時間？」

    賀憬微微挑眉，似乎沒有想到下周三到底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看他還沒有想起來，宋幼意忍不住提醒：「下周三是情人節。」

    「可是意意，我只有下周三有空，怎麼辦？」

    清越平和的嗓音帶著一點點微不可聞的無奈，賀憬側臉看著她，溫潤斯文的眉眼透著淡淡，似乎確實有些困擾。

    是她感謝賀憬，當然是要以賀憬的意見為先，只要換個角度想想，不是她和賀憬在情人節當天吃飯，而是她和賀憬吃飯的那一天，恰好是情人節而已。

    這樣一想，好像整件事就變得正常起來。

    宋幼意霎時心一軟，小聲說：「那就下周三好了。」

    想到這裡，她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硬氣，甚至仰頭問賀憬：「那你想吃什麼？」

    賀憬輕笑：「你來決定就好。」

    有了他這句話，宋幼意首先排除西餐，她可不想在情人節當天和賀憬坐在一堆黏黏糊糊的小情侶之間，在最後只會讓彼此都不自在，她選了一家做嶺南菜的私房菜館，她之前和關月微去過，環境清幽，還是獨立包間，就不會因為看到情侶感到尷尬。

    半個小時後，何總助眼睜睜看著自家老闆拎著一袋水果，極其淡定坐進車內。

    他心情好像稍微好一點點，慢條斯理地整理袖扣。

    「賀總，您吩咐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周副總那邊打電話來說，周子逸那邊已經擬定道歉和退圈聲明，請您高抬貴手，和氣生財。」

    助理早就整理好資料，「賀總，我這邊查了一下，發現宋小姐和周子逸有過不愉快。」

    「不愉快？」賀憬架在高挺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泛著微光，語氣帶著漫不經心。

    何總助有點猶豫：「宋小姐似乎被人帶頭孤立過。」

    -

    賀憬走後，宋幼意早早就睡覺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穩。

    「宋幼意的父母不要她……」

    「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你的父母啊？」

    「宋幼意沒有父母，好可憐……」

    只有爺爺參加過幾次兒童節活動，更多時候的她，只是孤零零地站在後台，老師過來問她：「幼意，你的爸爸媽媽呢？」

    她總會說：「他們工作比較忙。」

    有一個環節，是父母給孩子送上兒童節禮物，大家臉上都露出驚喜的表情。

    別人爸爸買的玩具，媽媽送的裙子，她似乎沒有擁有過，她就像一個異類，接受著惡意的炫耀，周子逸在後面揪著她的辮子，語氣陰陽怪氣：「宋幼意你好可憐。」

    身邊的同學都哄堂大笑。

    充滿惡意的視線一直圍繞在她身上，一直到最敏感的青春期。

    「她長得真像一個狐狸精……」

    「從來沒見過她的父母，卻還能在這裡讀書，該不是被哪個老男人包|養了吧……」

    被墨水洇濕一大半的作業本，鉛筆盒裡蠕動的蟲子，扯亂的頭髮，被剪爛的校服外套……

    望向她的目光充斥著惡意，好奇，就像一場無休無止的噩夢。

    宋幼意從黑暗中驚醒，她扶著額頭，緩緩坐起，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都過去了。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她重新縮回被子裡，抱著枕邊的小熊玩偶。

    從夢中驚醒後，她已經徹底失眠。

    她看了時間，現在是凌晨一點半，關月微依舊沒睡，直接在微信上問她要不要打遊戲。

    宋幼意上線，她們倆開著語音。

    宋幼意：「這麼晚還不睡？」

    「吃瓜唄。」關月微也調侃了一句，「你不也是一樣？怎麼了？想賀憬想得睡不著？」

    宋幼意聲音很輕：「他就住我隔壁，就是上次誤以為的人間不直的。」

    關月微似乎用了兩三秒才消化其中的信息量，因為過于震驚，只發出兩個字。

    「臥槽！」

    關月微壓低聲音：「所以，他是姐妹？」

    「……他是直的。」

    「那你還不上？」關月微恨鐵不成鋼，「月老給你牽的不是紅線，是鋼絲啊！」

    「我敢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朋友都做不到賀憬這麼完美，他對你真的好得沒的說，就差把飯餵到你嘴裡了，這不是愛是什麼？」

    「……算了，我覺得只是因為之前幫過他，所以才對我這麼好的，他並不是喜歡我。」宋幼意解釋，「因為在某些方面，他對我實在是……太過於正人君子了。」

    「等等，我總覺得這件事不是你的問題，他該不是那方面不太行吧？」關月微篤定，「姐妹，請您正視一下自己的魅力好嗎？誰能對仙女意意說不？沒有人！！」

    「綜上所述，我嚴重懷疑他，那方面不行。」

    第10章 月亮和玫瑰

    ◎「你猜。」◎

    接下來一段時間，宋幼意都很忙，因為不想把假期積攢的單子拖到開學後，她這幾天都在清之前攢的約拍，忙得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