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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46:45 作者: 歲律
    「吃完飯你試試今天的?」

    岑立柏摸過袋子,拿了一塊試試:「比之前的淡。」

    「這是正常的,吃太多糖不好。」許原沒忍住勸了句,剛當上男朋友就管對方飲食習慣,是不是不大好。

    可他當小貓咪是,還不是岑立柏男朋友,就被管東管西,每天吃幾根小魚乾,半夜吃不吃貓糧都要被管。

    想到這,許原又硬氣起來,坐得都比剛才直了。

    岑立柏點點頭:「都聽你的,現在不需要了。」

    許原不大明白岑立柏的意思,對方也沒多解釋,低頭吃麵。

    岑立柏想到很久之前,他發現吃糖能緩解痛苦,不舒服的時候,塞一顆甜滋滋的糖,好像再大的煩惱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後來習慣了,緊張時一顆,煩惱時一顆,情緒難以控制時再來一顆,仿佛糖成了萬能藥似的。

    只有生活太苦的時候,才需要過甜的味道沖淡,他現在不需要,該戒了。?

    第34章 往事、窗外的陽光明亮溫暖

    「我看見了,是他殺死自己的貓,堂哥是個騙子,想冤枉我。」

    「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爸死?」

    「你用刀威脅我們,心思歹毒,說不定你爸的死就是你乾的……」

    岑立柏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皺起,從前的事在夢裡一遍遍回放,他覺得早已遺忘的過去清晰在眼前重現。

    岑立柏穿過一群人群,想像之前那樣,逃離這座令人窒息的城市,但相同的路,走到終點並非期待的公交站,他回到了稱不上是家的地方,噩夢的開始。

    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哀嘆,兄弟在長輩縱容下肆無忌憚地編造謊話。

    冷暴力、漠視與流言時時纏繞他,不斷重複,岑立柏走不出困局,一身冷汗,面色陰沉的看著周圍的人,和他們對峙,目光越來越冷。

    突然有個毛茸茸的爪子,糊到他臉上,砰砰拍了好幾下,仿佛地震一般,眼前天旋地轉,所有令人厭煩的人一瞬間消失。

    岑立柏醒了,臉上涼颼颼的,順著一摸,果然有隻胖爪子還在臉上。

    「我醒了,不用拍了。」

    小乖用頭蹭蹭他的頸窩,像是在安慰他,不用怕了,有它在,所有的壞蛋都會被它趕跑。

    岑立柏抱住懷裡的小貓,用下巴蹭蹭它的毛腦袋,已經很久沒做關於以前的夢了,小鎮子裡發生的事恍若隔世。

    「小乖,想聽聽我小時候的事嗎?」岑立柏揉揉它的頭。

    明明知道懷裡是人,但看到毛茸茸的模樣,總下意識忽視這一點。

    岑立柏勾了下唇,就當他不知道貓是人吧,面對一直什麼都不懂的貓,放下面子,揭開傷疤講過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岑立柏食指摳動小乖額前的橘色,低聲道:「不想聽可以鑽進被窩。」

    小貓兩條腿緊緊抱住岑立柏的脖子,蓬鬆的絨毛蹭得他有點癢,讓他心生悔意。

    許原如果聽到他的過去,會不會也像那些人一樣……

    這個念頭在岑立柏與小貓對視時,消失得一乾二淨,黝黑的眼睛澄澈異常,無論是貓還是人,他們的眼神都很乾淨。

    他怎麼能用那麼骯髒的想法揣測許原。

    他不會的。

    小乖用腦袋頂了他兩下,雪白帶橘的耳尖抖動,催促他快點講。

    岑立柏把它放到胸口,點著它的鼻頭揶揄道:「心急的小貓吃不了熱豆腐。」

    許原一臉正色地在上面踩了踩,心想,但他吃上了豆腐,很有彈性,比他的爪墊更軟——

    岑立柏彈了下它的腦門,輕聲道:「小流氓。」

    小乖戳了一下突起,岑立柏臉上的表情一僵,見小貓張開三瓣嘴,就要往那一點靠近,一下子頂開了它的貓頭。

    「你當你還是小奶貓嗎?」岑立柏無奈道。

    小乖點了下貓頭,十分無恥,就仗著面前人拿他沒辦法,有恃無恐。

    岑立柏被它囂張的小模樣,逗得又好氣又好笑:「就算你是奶貓,我可沒奶給你喝。」

    小乖伸出罪惡的粉肉墊,一爪一顆,邊按邊喵喵叫,像是在說,哪沒有,不有兩個出水孔嗎?

    岑立柏推開胖貓,讓它和自己並排躺在床上,望著白如貓毛的天花板,一時無話。

    他這會半點傷感的情緒都沒了,全被這隻貓掃空。

    過去那點破事,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沒什麼樣的貓飯更受小乖喜歡重要。

    岑立柏頭壓手臂,躺了會:「你還聽嗎?」

    小乖推了岑立柏:「喵。」

    岑立柏抽出一隻手,捏著小乖的爪墊,緩緩講從前,給它當個樂子聽。

    ……

    岑立柏記事早,三歲時發生的事至今隱隱留有印象,那兩年過得很平淡,彌足珍貴的平淡,自那以後,糟心的事迭出不斷,他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像他們所說的,是個喪門星。

    大家庭中的孩子,如果沒有處理好彼此間的關係,將會是件可怕的事。

    祖父母的漠視,父親不受重視但愚孝,對內強硬對外軟弱,造就了岑立柏在家裡尷尬的位置,他選擇忍讓。

    直到一隻貓的死亡,岑立柏在路邊撿到一隻小貓,帶回家養,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一份,除了父母以外,這隻小貓是他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玩伴。

    岑立柏無法理解,那群人為什麼要傷害一隻小貓,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動手打人,卻被父母壓著去堂弟家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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