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嘆了口氣。

    要不是這張臉和眉心的小紅痣，陳經理也沒辦法一眼就認出來他是genius。

    兩人相差太大了。

    以前的genius個子很小，十三歲，天不怕地不怕，就跟個混世魔王一樣，但看得出來教養很好，就是個養尊處優的矜驕小少爺。

    長大後的謝堯，卻沉默寡言，面對著曾經的熟人也會低下頭。

    陳經理在前邊開著車，給足了謝堯做心理準備的時間，然後才開口：「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謝堯悶悶地：「還好。」

    陳經理忍不住爆粗口：「你好個屁！十三歲，拿個小學畢業證能幹什麼，難不成這些年撿垃圾吃？」

    他在後視鏡里上下打量了謝堯一番，字字嘲諷：「瘦得跟個猴子一樣，你管這叫還好？」

    謝堯抬頭，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垂下眼道：「奶奶有存款，能生活。」

    陳經理沒再說話了。

    謝堯在後邊打開手機，滑動app頁面，卻心不在焉。

    他早該想到的，江哥是sus的贊助商，甚至還認識『genius』，他的朋友是sus戰隊經理這件事，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不是聽不出來陳經理藏在嘲諷裡邊的心疼，只是驟然間遇到和從前息息相關的人，下意識地逃避。

    他這是病，還留下了後遺症。

    謝堯的出租房不遠，幾分鐘就到了，但車停下後兩人都沒有動。

    陳經理轉頭面對他：「現在在做什麼？」

    「……直播。」

    陳經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又暴躁又恨鐵不成鋼：「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你就這麼糟蹋你的天賦？」

    謝堯又不吭聲了。

    陳經理瞧見他現在鋸嘴葫蘆一樣的性子就來氣，眉頭皺緊後就沒鬆開過。

    「當時為什麼把我們聯繫方式都刪了？」

    提到這個陳經理就皺眉，謝堯父母出車禍，他因為這個退役他們自然不能阻止，但那時候謝堯就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兒，沒錢沒學歷，能做什麼？

    陳經理後邊擔心到根據謝堯填的資料找去他家，卻發現那棟別墅已經被銀行沒收了。

    謝堯消失了個徹底，誰都找不到。

    這次謝堯卻是不開口了。

    陳經理從前最喜歡的就是謝堯，現在久別重逢，到底還是沒捨得逼他，又問他現在有沒有錢花，強行問到直播地址後，點了關注。

    他親自拿過謝堯的手機，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又在備忘錄上寫下自己的地址，各個社交帳號都加上好友，這才把手機還給他。

    「行了，雨太大，你先進去，我忙完工作再來找你。」

    謝堯打開車門，臨走前又猶猶豫豫地回頭。

    陳經理：「有屁快放。」

    「……我就是想問問，praise還好嗎？」

    陳經理嗤了一聲：「反正比你風光太多。」

    他煩得很：「滾吧。」

    陳經理看著謝堯扛起那個大箱子走遠，自己沒打傘，倒是寶貝似的把傘罩在箱子上。

    半晌，他才拿出打火機，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邊，點燃。

    「操。」

    謝堯到家後心裡難受了半天，悶在屋子裡，原定的給粉絲拍開箱視頻或者直播都沒心思弄了，掛了個請假條就往床上一躺。

    他打開手機，點開微博，原本是想看看praise的微博來緩解酸澀的情緒，卻一不小心點進了「不吃魚的貓不叫」的微博主頁。

    他手指一頓。

    直播間那群粉絲好像天天都嚷嚷著同人文讓人心情美妙，他要不也試試？

    謝堯往下一番，立馬就被標題震驚到了。

    ——霸道金主俏主播：第99次說愛你。

    謝堯：……？

    小主播從沒接觸過此類標題油膩的文學，點進去的時候心裏面的茫然甚至蓋過了酸澀，然後世界觀遭受衝擊。

    「男人，你已經引起我的注意了」

    「你這是在惹火」

    「該死的我竟然心動了」

    「給你一百萬，做我的男人」

    ……

    謝堯：？

    他沒看過同人文，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如此油膩的讀物，評論區清一色的哈哈哈，好像更偏向搞笑文學。

    看了半天，謝堯一邊困惑，一邊睡意上涌，在經歷了一次手機砸臉後，他眯著眼睛，把手底下這篇還沒看完的同人發給周添，還附加了一句話，之後就睡得人事不省。

    於是那邊江頌剛拿起手機，就看到小主播發過來個連接，上邊標題十分醒目：

    ——金主爸爸的犬系小主播。

    小主播：這些同人文一點都不好看，為什麼沒人寫我和praise的？

    前言不搭後語，但並不影響江頌驚訝。

    第23章

    江頌低笑一聲, 回小主播一個問號，然後轉頭忙自己的。

    那邊沒有再回消息，不知道是沒看到還是怎麼的，他先等到了陳經理的電話。

    江頌接通：「怎麼了。」

    陳經理語氣不怎麼好, 顯而易見的心情極差：「人我送回去了。」

    江頌眉毛一挑, 挪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哂笑：「距離你說見到小孩兒到現在都快兩個小時了，現在才記起通知我一聲？」

    輕哼一聲, 江頌：「您這是，貴人多忘事？」

    「您」這個字眼，不可遏制的又讓陳經理想起了genius這個臭小孩兒, 於是心情再度變得不好，再跟江頌說話時，那語氣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