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先割穀子，再掰玉米棒子，最後是地里的地瓜。由於山里溫度高，沒有外面熟的早，丁魚跟小舅是參加了外面的秋收後再進山收地里莊稼的。

    .........

    「我不去，我跟著方姨學的好好的幹嘛要去學校跟一群小屁孩從頭再學！姐，你就饒了我吧，我真不想去。」

    厭學兒童丁二妮，上了學改了大名丁珍，新開學半月，第十次早上不去上學，賴在家裡就是不走。

    「你平常不是喜歡玩，喜歡跟人聊八卦互通消息嗎？學校這麼多人你怎麼就一點都不喜歡上學呢？」

    這是令丁魚怎麼都沒想到的，二妮居然厭學！

    「那能一樣嗎！」二妮像是她姐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我在村里找人玩都是找跟我玩的來的小夥伴，學校里的那些都是男孩子怎麼跟我玩到一起。」

    「那就沒有女孩？」丁魚不相信。

    「有女娃都是一群神經病，整天比吃比喝，比誰的衣裳新，我跟她們玩不到一起。而且，我上學了就不能帶三妮，也沒有時間去山裡了，一點都不自由，我不去了！」

    丁魚盯著撅著小嘴，頭瞥向一邊的妹妹，經過一年的補養，原本瘦小皴黃的小矮子二妮，如今雖然也沒那麼白，但是紅潤的臉上有了明顯的嬰兒肥，個子也拔高不少，本就有個好底子，如今看著更是有往美人胚子上發展的趨勢。

    「你不想去學校是因為不能幫家裡幹活，還有不能帶三妮？還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你說清楚，真有人欺負你的話姐給你去報仇，咳不是，是去找你們老師。」

    受村里人誰拳頭硬誰說話管用的影響，她都習慣打架了。但這事不能這麼解決，丁魚自己也曾是不願上學的人之一，她以為這個時代的小孩都渴望上學學知識，去年的時候說起要上學這小妮子還很興奮，怎麼這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發展成厭學了？丁魚想不通。

    「那倒也不是。」小妮子撓了撓後脖頸，有些服軟，「主要是...我感覺老師教的那些我都會了，還要跟著那些什麼都不會的重新再學一遍。主要是，他們都好笨，學的太慢了，我感覺是在浪費時間，與其浪費時間跟著他們，還不如我在家裡幹活痛快呢！」

    當然還有最主要的是，她看到大姐每次進山都把三妮放在背簍里背進山。三妮不再是只吃飽了就睡，隨便找個地方就能擱得下的小嬰兒。她現在能到處爬，睡覺的時間也短了，一時看不住就爬的找不見。帶著她想安心幹活都難。

    再加上山里那麼多活，二妮坐在課堂上想著想著這些就走神，一點都聽不見去老師說什麼。與其浪費時間聽不進去，還不如回家來幫忙幹活，還不費錢。

    這些二妮不敢說，因為她知道她說了大姐更不會讓她回家幫忙幹活，只會讓她改了這毛病。所以就撿了能說的說。

    了解了，丁魚就讓二妮先去上學，她抽時間去跟她老師商量看看。

    「那我今天不去上學了，我去山裡。」

    丁魚也不硬逼她非去學校了，免得輕度厭學變成重度。

    這邊剛解決完二妮上學的問題，姐妹倆還沒收拾了往山里去就迎來了好長時間都不打交道的劉婆子。

    說實話，劉婆子甚至是金氏一直沒來找她們麻煩丁魚都有些忘記她們了。只聽說了老丁家每天都跟唱大戲一樣熱鬧，二房跟三房吵的跟生死大仇，左鄰右舍天天有熱鬧看。

    這不在家裡吵了，怎麼想起她們姐妹了？

    「哎呦，上來一趟累死老娘了！你們倆個，我聽說死丫頭竟然去上學了！哪兒來的錢？拿來，拿來我攢著給你們弟弟將來上學用。賠錢貨的丫頭上什麼學，趕上洋景了，還學人家上學！」

    還是熟悉的腔調，還是熟悉的嫌棄。劉婆子上來連氣都沒喘昀就是一頓嫌棄的輸出，外加理直氣壯的要錢。

    「大早晨的你還沒睡醒吧？問誰要錢呢？沒錢！」

    早就脫離了老太婆的手底下，丁魚如今都是直接懟她。

    「嘿，你個死丫頭，沒錢你能送二妮去上個什麼屁學，你當老娘好糊弄，村里好幾個娃子都見過二妮去學校上課了，你跟我說沒去，你騙鬼呢！」

    「不騙鬼也不騙你，我是送二妮去上學了，可是這管你們家什麼事，憑什麼給你錢？」

    「一個死丫頭片子上什麼學，你有錢當然是留給你弟弟好上學用。你弟弟是你們將來嫁到婆家的依仗。再說，老娘是你奶奶，賺了錢當然得給長輩管著，你懂不懂規矩。」

    「不懂！我們沒飯吃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個長輩給我們送糧食吃？我們被欺負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個長輩幫我們出頭？現在上我面前擺什麼長輩，晚啦！你趕緊走，我們還得幹活去呢！」丁魚皺眉直接攆人。

    跟這種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眼看著太陽快出來了，今天得去接著挖溝渠，還得割草曬乾存著，好多的活兒，丁魚不想跟她浪費時間。

    「你個小王八羔子你跟誰這麼說話呢！你別以為你在村里能打架你就以為沒人能製得住你。我是你奶奶，到了你家你就得好茶好飯的伺候我。哼，老娘今天還就不走了，來了一趟累個半死你想就這麼打發老娘走，告訴你，沒門！」

    劉婆子說著話就繞過丁魚往屋裡頭去。

    屋裡，早在看到劉婆子來了二妮就偷偷趁著她跟大姐說話的功夫溜進屋。幸好剛才吃完了收拾了該上學的上學，該上山的上山，桌子上沒留下多少吃食，只出格的還剩下一點韭菜炒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