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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39:34 作者: 東北北
還有周望山,也用負法律責任嗎?
剛接到電話時的那種喜悅,在過了一段時間後,已經變成了心裡沒底的忐忑。
鍾寧有時覺得既然已經立案了,代表法院是有把握的;有時又覺得事情恐怕不會這麼順利,沒準中間就出個什麼岔子,最後他們又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這麼過了大約一個多月,鍾寧突然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
電話里警官問他認不認識周樹,說有關案情要他去協助一趟。
掛了電話鍾寧就趕了過去,結果發現周望山也在。但警官沒有讓他們交流,而是把他帶去了一個沒有人的房間。
接下來的所有問話都是有關周樹誣陷他的事。鍾寧早有心理準備,全都如實說了。
這場問話持續了很久,可能是要確認他會不會記錯,有些問題警官反反覆覆問了好多遍,直到鍾寧精疲力盡。
等到終於結束,外面的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鍾寧走出派出所,剛要打車,就看到周望山站在路邊。
他沒動,等著周望山走過來。
「累嗎?」有一段時間沒見了,鍾寧感覺周望山都變得不一樣了,可具體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可能是衣服的緣故,之前經常看他穿西服,現在換成了休閒裝,頭髮也不像之前那樣一絲不苟,隨意很多。
「累。」鍾寧說。
在被問話的時候有好幾次他都差點睡過去,本來他預想的畫面應該會很緊張,又或者激動,畢竟這離真相大白天下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
可沒想到真到了現實,過程竟會這麼枯燥,想像中的場面一點都沒發生。
「我送你回去。」
周望山沒問鍾寧在派出所都幹了什麼,警官問了什麼,他又是怎麼回答的。
他只安靜地把鍾寧送回了家。
鍾寧突然問他:「一切是不是快結束了?」
周望山看著鍾寧,認真地點了下頭:「是。」
鍾寧臉上終於露出輕鬆的笑容。
這場折磨了許多人十來年的噩夢,終於快要結束了。
鍾寧此刻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覺,他都沒來得及問周望山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回家就睡著了。
等他再醒來,眼睛還沒睜開,鼻子就已經聞到了香味。
鍾寧從床上起來,打開門看到周望山正把做好的菜端上桌。
「起來了?」看到他,周望山說,「洗洗臉吃飯了。」
累了很久睡醒起來,看到熟悉的人為你做了一桌愛吃的菜,鍾寧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每一次玩累了睡醒家裡永遠都有熱湯熱飯等著他。
他轉身去洗手間洗漱,正好肚子也叫了。
出來後,周望山給他盛了碗湯,鍾寧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喝過周望山煲的湯了。
這段時間周望山不在,他一直在公司吃盒飯,味道堪憂不說,量還不夠,他總是吃不飽。
現在突然一下子喝到美味的湯,他差點快要幸福得過去了。
「對了,你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連人都看不到。」喝完湯,鍾寧才想起來問。
周望山先喝了口湯,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把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事一一講給他聽。
「你回周家村了?」聽到一半,鍾寧連筷子都掉在桌上。
周望山幫他把筷子擦乾淨,遞給他:「嗯,因為要找證人。」
「那怎麼樣,他們願意作證嗎?」鍾寧迫不及待問。
「周望山點了下頭。
鍾寧立刻放下心,臉上露出笑容:「那這麼說來,很順利咯?」
周望山想了想:「算順利,不過因為要走很多流程,法院那邊可能不會太快開庭。」
也就是說,「結果」不會太快出來。
鍾寧早就想過這點,沒有意外:「我倒沒關係,倒是你,肯定比我更希望越早判刑越好。」
說到這,他頓了下,看了下周望山的臉色問:「那你呢,你的事律師怎麼說?」
周望山知道他問的是哪件事,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當年是未成年,所以....」
「哦,那挺好的啊。」鍾寧笑了下。
這段時間他們之間一直沒有聊過這件事,鍾寧也不知道該怎麼提起,好像不管怎樣都會變得尷尬。
周望山卻沒有說話。
「你怎麼這副表情,難不成你還想負點什麼法律責任?」鍾寧想用開玩笑來打破沉默。
可周望山只勉強沖他笑了下,沒有說話。
鍾寧才意識到他是真的這麼想的,他在因為自己逃脫了法律懲罰而感到愧疚。
鍾寧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麼。也許他應該安慰一下周望山,告訴他既然法律不追究你,那就代表法律也知道你當年根本別無選擇,所以無需感到自責。
可是他卻說不出口。
他沒辦法作為一個受害者,還去安慰一個說不清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的人。
但好在周望山並不需要他安慰,反而通常都是周望山安慰他。
就比如今天這頓飯,就安慰了他受苦許久的肚子。周望山一同包攬了洗碗的差事,這讓吃完飯後的他可以慵懶地癱在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周望山走出來,問他:「去總部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鍾寧轉過頭看他,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