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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易宏義扯開嘴角,滿意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明天有批貨,你送出去,9點35分,獅嶺碼頭。」
「我不去。」易辭洲想都沒想。
「孩子,由不得你。」易宏義輕笑,「上了這艘船,你就洗不乾淨了。」
易宏義說得沒錯,這艘船,可不存在什麼金盆洗手,只要他想擺脫,那麼整個集團都會跟著他斷送。
老爺子精明得很,他賭的就是易辭洲跟他一條心,既然是姓易的,骨子裡的那種變態心理就一定會繼續傳承下去。
易辭洲氣得唇齒狂顫,他克制著自己不衝上去給這糟老頭一拳。
可他現在還沒查出易宏義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能一直找到舒晚,所以,他不敢跟他硬懟。
他鎮定思量,沒再多說一句話,將自己手上的那杯早就涼透了的茶「砰」地置在桌上,然後掉頭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易宏義斜靠在沙發上,眼角皺紋如同溝壑一般斂起。
他反覆思忖著那個帳本到底被舒天鄺藏到哪裡去了。
可他找了太多的地方,甚至連舒天鄺以前住過的醫院洗手間下水道他都拆了,卻依然毫無蹤跡可尋。
正閉目養神,忽地沈特助敲門走了進來,神情嚴肅凝重地說道:「董事長,舒晚不見了。」
第119章
◎舒晚就是我的命。◎
易宏義復又睜開眼。
他怔目看著天花板,不緊不慢地說道:「又找不到人了?」
「是,突然就消失了,」沈特助搖頭,「我也問了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一個保鏢,說是進了南沙灣就沒了。」
「南沙灣?」易宏義微微皺眉,「那不是廖霍的地盤嗎?」
易辭洲把舒晚帶進了廖霍的夜總會,然後人就消失了……
這還真有些名堂。
廖家的話,他確實要給三分面子。
不過其實呢,只要舒晚安安靜靜地當個聾子,他也犯不著去跟廖鴻宴對著來。
易宏義擺擺手道:「算了,靜觀其變吧。」
老爺子這邊是暫時偃旗息鼓了,相反的,易辭洲卻坐立難安。
他再一次親手把舒晚送給了廖霍,雖然是以求她暫時的安穩,可這種感覺,無異於剔骨剜肉。
曾經,他可以每晚都看著她的側顏入睡,從她濕潤的睫毛,到她殷紅的嘴唇,都是他留過痕跡的地方。
那種饜足的飽腹感,正如他對她怦然升起的愛意,熱量而不自知。
然而,現在呢,一回到公寓,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曠和聽不完的回音。
哪怕他發出一點聲音,都會在整個房間內無盡地漫延。
有那麼一瞬,他恨不得自己也聾了,再也聽不見聲音了,這樣,他就感受不到那種可怕的寂寥。
易辭洲回到臥室,疲憊不堪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兩眼空洞無神卻難以入睡。
他太害怕閉上眼睛。
他怕他一旦睡著了,萬一舒晚有什麼急事找他,他聽不見她說話,更不聽見她哭啊。
可是仔細想想,她應該沒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就算有,也是讓他去死。
易辭洲默了片刻,正準備起身去陽台抽菸,剛碰到煙盒,林醫生就打來了電話。
這個時候,林醫生應該是在給阮音做恢復治療,那女人被折磨慘了,送回來的時候早就神志不清了,再治療也是徒勞。
他清楚得很,所以一接起便直接說道:「人沒死就別給我打電話!」
然而林醫生顫顫巍巍道:「不是,易總,那個……」
「有話就說啊。」易辭洲不耐煩道。
「阮小姐真的快不行了……」林醫生聲音抖得更加厲害。
易辭洲一聽,忽地怔了怔,他握緊手機,抬腰坐起,厲聲道:「什麼意思?」
林醫生似乎在奔走,手機拿得也不穩,聲音忽遠忽近,耳畔電流重得很,「護工沒看住,她把藥全吃了。」
易辭洲聽著,心中說不上來是怎樣一種感覺他既開心阮音還剩一口氣,又擔心此刻正值結婚的節骨眼,這女人死了易宏義不會善罷甘休。
他仔細思忖,道:「我去一趟。」
易辭洲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阮音還在ICU搶救。
這是私立醫院,病人非富即貴,所以護士一看到易辭洲,見他表情嚴肅,便連忙上來安撫道:「易先生,阮小姐醫生已經在搶救了,您在外面等著就行了。」
似乎是命懸一線,醫院好幾個醫生都趕了過來。
易辭洲冷眼看著他們奔波忙碌,喊來林醫生,走到安全通道一側,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林醫生焦急道:「昨天夜裡,阮小姐趁護工去前台換新病服的時候,把治療精神病的藥全吃了。一整瓶啊,囫圇吞棗一口悶的。」
易辭洲緊斂著眉眼,神色略有些緊張。
他問:「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林醫生道:「現在人已經洗胃了,也在搶救了,但我看,腎臟明顯已經廢了。」
易辭洲瞭然點頭。
他走到旁邊,靠著牆,點燃一支煙。
說實話,他確實不希望阮音在這個時候出什麼事,這樣會給舒晚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煙霧繚繞,他苦思冥想,試圖從老爺子平日裡的一言一行中,能發現點他追蹤舒晚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