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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可舒晚依然苦澀搖頭:「我可不想欠別人命。」

    說完,她仰頭對他會心一笑,便關上了門。

    接連幾日,舒晚都沒有再出過房門半步,而易辭洲也再也沒來打擾過她,甚至連人都沒有出現過。

    她沒問,也不想去問。

    易宏義不會對他這根唯一的獨苗做出什麼事來,她要擔憂的只是自己而已。

    第117章

    ◎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時,有多麼無助和迷茫。◎

    峇里島的天是碧藍的,像一顆淬藍的寶石,洇出了一片天。

    舒晚卻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

    就這麼一直乾熬著,她沒見到過易宏義,也沒有見到易辭洲,每天只有語言不通的鐘點工來送飯吃。

    終於有一天她熬不住了,趁著鐘點工進來的功夫,她用英語問:「那個雇你來送飯的人呢?」

    鐘點工愣了一下,忽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搖了搖手。

    舒晚眼睛微微一眯,立刻就知道了她是個聾啞人。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有條件配最好的助聽器和接受最好的語言恢復訓練。

    如此,她更應該努力活下去。

    她知道易宏義不會輕易放過她,而易辭洲也不能每分每秒都護著她,她需要一個能逃離的契機。

    這個契機就是回國。

    她抬起手,試探性地打著手語問道:【那個雇你來送飯的人呢?】

    鐘點工這才看懂。

    她略有些驚訝,待仔細一看,眼前女人的耳朵上掛著兩隻灰色半透明的助聽器,連忙回道:【是那個年輕的先生嗎?】

    舒晚道:【是的。】

    鐘點工搖搖頭:【我只在上班第一天見過他,然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舒晚皺了皺眉,又問:【那有沒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拄著拐杖,拐杖龍頭是紅木的。】

    鐘點工更是搖搖頭:【從來沒有見過。】

    舒晚眼神陡然間就黯了下來。

    兩個姓易的都不知道去了哪裡,而她卻一個人被困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酒店裡,雖然門口有付沉守著,但她知道,周圍肯定有人把持,她根本走不了。

    而付沉也不知道易辭洲去了哪裡,電話也打不通,發消息更是石沉大海,他說道:「易總那天把你送回來就走了,一個人走的。」

    「沒跟著老爺子走?」舒晚疑惑。

    「是的,太太。那天我見易總和老爺子說了很久,像是談判一樣,也不知道他答應了什麼,老爺子就自己先回國了。」付沉神情凝重,仔細回憶。

    舒晚咬了咬下唇,難以揣摩,也難以預測。

    易宏義肯放過她,那必定是易辭洲又跟他做了什麼交易,至於拿什麼來交換,她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她困在這個酒店裡,就只能靜觀其變,等易辭洲回來。

    她想了想,抬頭道:「付沉,阮音是不是還在寮國治療?」

    她的眼底帶著深究,付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皺了皺眉,拿出手機道:「我打個電話問問。」

    舒晚點點頭。

    付沉在東南亞待過,那邊也有不少熟人,打聽一些消息易如反掌。

    不多時,他就回來了。

    他察言觀色,見舒晚面無波瀾,沉聲道:「被老爺子接走了。」

    意料之中,

    舒晚平靜地點頭,「哦,知道了。」

    易辭洲還能用什麼來交易?

    嗤……她太了解了,

    只要能換她平安,老爺子開出的什麼條件他都願意接受。

    舒晚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靜靜看著窗外。

    看著看著,她就哈了一口氣,在玻璃上漫無目的地塗塗寫寫。

    時光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個金棕色的蒙特婁秋天,她也在酒店的玻璃上亂塗亂畫,然後和易辭洲互相嘲諷。

    現在想來,其實那樣也不錯。

    渾渾噩噩地過,總有一天雙方都能磨合好。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個金秋時節,像是充滿了鬼怪般的孤單燦爛,易辭洲已經悄悄然愛上她了。

    她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很多。

    比如易辭洲答應了老爺子,下周就娶阮音。

    再比如,他在離開峇里島之後,直接就去了邵梨家。

    邵梨顯然沒想到易辭洲會親自跑這一趟,更沒想到易辭洲會直接問一個在她看來十分奇怪的問題。

    他語氣平緩,「為什麼當時馮羿把陳拉拉藏在南沙灣?」

    「……」邵梨愣住。

    緩了好半晌,她才尖著嗓子嚷道:「喂,易辭洲,你是不是腦子有泡啊?哪壺不開提哪壺!陳拉拉墳頭草都十八米了!」

    易辭洲不想跟她多說,只放低了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哀求,「告訴我,如果我想在南沙灣藏個人,是不是找不到?」

    邵梨不知深意,想起舒晚遭受那些,更是怒火中燒,「你要不要臉啊?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這下又要藏女人了?你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易辭洲已然隨便她怎麼罵,「邵梨,我要藏的人很重要,告訴我。」

    他雖然語氣和緩,但眼底已是不耐煩的陰鷙,被他目光遽然一凝,邵梨不由有些後怕,她磨了磨唇角,說道:「你怎麼不去問廖霍?那是他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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