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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火堆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躥得有些高。

    舒晚不禁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瞧見她眼神畏懼驚慌,廖霍眉頭一皺,將火弄滅,安慰她道:「不點這個了,我們去木屋吧,那裡有插座,我去找個取暖燈來,你要買吃的就快去快回。」

    偌大的帳篷,少了明火,頓時涼了下來。

    舒晚戴好帽子,將兩隻耳朵露出來,然後把手縮在口袋裡,便快步跑了出去。

    路過木橋的時候,她忽地就看到一輛黑車從不遠處開過,似乎是繞了個小圈,熄了尾燈就不見了蹤跡。

    舒晚疑惑,這個點理應沒有旅遊團的客人,如果還有遊客,那估計是跟他們一樣的散客了。

    烏斯懷亞散客真的不多。

    一是從這坐破冰郵輪的人都是成團而來的,二是這裡氣候陰寒、人口稀少,單獨行動沒有那麼方便。

    不過她沒多想,小跑著朝便利店方向而去。

    便利店就在營地入口不遠處。

    是個移動車。

    她買了些速食罐頭,又泡了兩杯熱巧克力,等回來的時候,營地的其他遊客已經完全走光了。

    剛才看到的那輛黑車也沒有停在附近,想必也只是路過。

    營地太過安靜,所以鞋底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格外清晰,此時夜深,不免也有些嚇人。

    舒晚用帽子蓋住耳朵,沒了聲音,這才安下心來加快了腳步朝木屋走去。

    也不知為何,廖霍沒有把取暖燈拿過來,木屋裡漆黑一片不說,還格外寒冷。

    她冷得「嘶」了一聲,緊緊抱著罐頭和兩杯熱巧克力,騰出一隻手摸索著去開桌上的小燈。

    然而剛剛將小燈打開,微弱的黃色燈光照亮眼前一切之時,她整個人就像被冰凍住一樣,蒼白一瞬,震在了那。

    木屋內,是兩個黑衣男子,一左一右死死鉗住住廖霍的胳膊,幾乎把他兩條手臂都要翻轉過來。

    他被強行按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歪斜扭曲,因嘴巴被捂上了,他喊不出,只能眼眶猩紅地看著她,奮力扭動著身體。

    只怔了一秒,舒晚就從他眼裡看到了憤怒和不甘,而更多的,是心痛般的吶喊——跑。

    舒晚忽然就明白過來,為什麼已過零點,還會有一輛車開往營地。

    她來不及多想,立刻掉頭就跑,然而還沒跑幾步,就在酷寒漆黑之中,撞上了一個男人的胸膛。

    那種熟悉的感覺迎面襲來。

    她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結果腳下一軟,正好絆在門外的石階上,一頭栽進了男人的懷裡。

    手裡的食物落了一地,

    碎亂不堪。

    下一秒,雙手相擁,遽然而來的緊縮感,讓舒晚不由自主地驚叫起來,

    「啊——」

    她倉惶抬頭,就在這南極夜色下,與易辭洲的目光直直對上。

    頭頂,滿是極光大爆發的霞彩。

    絢爛之至,一瞬間照亮了男人的眼睛——驚震、憤怒,恨不得撕碎了她,也恨不得將她狠狠揉進心裡。

    他一身的酒味,帶著醉人的恨意。

    舒晚直接忘記了掙扎,猶如一條鹹魚般被他緊緊摟在懷裡,半推半拽地進了木屋。

    廖霍見她還是落到了易辭洲的手裡,眼中怒意更盛,他想用力掙脫開束縛,但那兩個保鏢力氣實在太大,分毫動彈不得。

    易辭洲鉗住舒晚的肩,將她緊貼著自己,極力克制著自己冷聲道:「廖霍,你很有信心啊,一個人帶著她跑到烏斯懷亞,連個保鏢都沒有。」

    舒晚害怕得要死,卻又不甘示弱,她抬眼顫道:「人家不像你,走到哪都招人恨,不跟幾個保鏢怕是會曝屍街頭。」

    易辭洲卻陰沉笑笑,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扯過來,「我招人恨?所以你就選擇跟著他?」

    舒晚厭惡地躲避著他那雙冰冷的手,滿眼儘是不屑:「易辭洲,我已經是個『死人』了,跟著誰,這是我的自由。」

    「死人?」易辭洲雙目微眯,轉看了一眼暴躁掙扎的廖霍,又看了一眼強裝冷靜的舒晚,譏諷道:「舒晚,從你嫁給我的第一天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說過,到死你都得跟著我。」

    舒晚打了個冷顫,咬著舌尖色厲內荏道:「嫁給你的是舒晚,又不是溫夜!」

    「溫夜是嗎?我也可以讓溫夜徹底消失,然後你就好好當我的鬼,安安靜靜待在我身邊。」他眼底狠厲,鉗住她肩膀的手掌微微用力。

    舒晚痛得倒抽一口氣。

    她鼻尖酸楚,忍著眼淚不掉下來,輕顫道:「易辭洲,你威脅不到我了,我弟弟……」

    「我知道他被廖霍藏起來。」易辭洲不耐煩地打斷她。

    舒晚不寒而慄地抖了抖。

    他冷笑,鬆開一隻手,指著廖霍說道:「但是……我可以拿他威脅你。」

    舒晚怔住,攥緊手心看向他:「你要幹什麼?」

    易辭洲勾起嘴角,回頭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幾秒鐘後,付沉面無表情地從外面走進來,低著頭目不斜視道:「易總。」

    好幾天不見,付沉明顯滄桑了一些。

    他眼瞼水腫,滿面疲憊,眉間更是憂鬱。

    舒晚微微張嘴,正要說話,就聽易辭洲慢條斯理地說:「付沉,當著太太的面,給我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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