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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正如他們所料,舒晚和廖霍確實還在烏斯懷亞。

    酒店很是偏僻,在這個陰冷寒涼的小鎮上,遠眺就是一望無際的冰洋雪水。

    離開易辭洲的這些天,舒晚明顯開朗了不少,除了說說笑笑,她會時不時用一下酒店的公共廚房,給廖霍親手做一份早餐。

    很簡單,煎蛋培根加根香腸。

    舒晚知道不太好吃,但是會監督他吃完。

    她說:「抱歉,當金絲雀久了,也就這手藝了。」

    ?

    她會做飯,但是做得一般,所以自己吃吃還算寡而無味,但是別人吃,可能就是難以下咽了。

    廖霍倒是新奇。

    之前三年,她因手術修復的關係,他怕她心有餘悸,不捨得讓她靠近廚房。

    回想起來啊,舒晚可從來沒有給他做過什麼飯,這還是第一次。

    他吃著,確實……

    眉頭一皺。

    但還是一口一口吃完了。

    他擦了擦嘴,說道:「做得挺好。」

    舒晚眉毛一抬:「真的?」

    廖霍不覺好笑,挑眉看向她,戲謔道:「來之不易,我能說不好吃嗎?萬一你哪天不給我做了呢……」

    舒晚稍稍愣了一下,她看著他,雙眸漸漸蒙上一層霧,「你放心,我不會走。我這人,已經習慣了依賴,離開你,我能去哪?」

    所有認識她的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她現在是溫夜,是那個轟動上層貴族圈的女人,也是那個讓兩個男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女人。

    她像個奇怪的寄生獸,一會兒在這,一會兒在那,沒有片刻時光是屬於自己的。

    廖霍將伸手,將她柔軟的手握在掌心,輕輕碾著,「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舒晚已經問過自己很多遍了。

    所以她聽到的時候,面上表情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而落在廖霍的眼裡,卻是顯而易見的不為所動。

    他心裡一如明鏡。

    起初她跟他,只是為了償還他,現在她跟他,只是為了躲避易辭洲。她會為了躲避易辭洲而選擇他,同樣,他也怕她會因為離開他而再次選擇易辭洲。

    他拿不定她的心思,也琢磨不透她的想法。因為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很有可能就在某一天的時候,她覺得償還完了,易辭洲也放棄找她了,她就走了。

    舒晚嘴角輕輕一顫,閃躲著避開他鋒芒般的眼神,噘嘴道:「什麼愛不愛的,你好肉麻。」

    廖霍哂笑片刻,「你跟我三年,從來沒有說過你愛我。」

    舒晚僵硬地將唇抿成一條線,儘量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輕聲道:「我跟了易辭洲前後也有三年,也沒說過。」

    「所以呢?」廖霍步步緊逼,摩挲著她的手問道:「你愛的到底是誰?」

    他難得語氣沉重。

    舒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低頭,窘迫地想要縮回手,卻更讓男人覺得她在迴避他敷衍他。

    廖霍長長喟嘆一氣,一把將她扯進懷裡,厲著聲音說道:「舒晚,我好愛你,我對你那麼好,你哪怕一點點心動都沒有嗎?」

    舒晚著實嚇了一跳。

    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吼,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抓緊他的衣領口,低聲承認道:「有。」

    廖霍一聽,不覺眯眼,重新審度般地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略微蒼白,這才發覺自己態度有過,不免懊悔,安撫她道:「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別急,我不逼你……」

    他是不會逼她,他要的就是她占主動權。

    舒晚也知道這點。

    她的命是他給的,她的名字是他給的,她的身份也是他給的。

    所以,在這三年陪伴之中,沒有一絲絲的悸動,那是假的。

    她輕聲道的:「廖霍,我是依賴你、喜歡你,可是我不敢再愛了。」

    她愛過一個人,可是愛錯了,心也傷了。

    廖霍凝神屏氣,靜靜看著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其實那麼久了,換來這樣一句話,他也知足了。

    他知道她喜歡上他了,那麼總有一天,會有愛,愛到骨子裡那種,愛到潛移默化那種。

    入夜,舒晚在窗邊站了很久,

    肩膀涼入骨髓,是刺骨的疼。

    可她卻沒有因此而加一件衣服,反倒把外面的開衫給脫了,只留裡面一件內搭裙,然後敲響了廖霍的房門。

    一如既往,他留了門。

    舒晚徑直推門而入。

    一進門,她就看到廖霍站在窗口抽菸,他從沒有在她面前迴避過,直到抽完了才摁滅,然後回過頭來,「有事嗎?」

    她來找他,無非不是因為那事。

    她覺得自己很可憐,除了像個魚虱一樣依附他,就沒有任何可以回報的東西了。

    不過他需要的回報,除了她這個人,也沒有別的了。

    舒晚走過去,抬頭看著他,「這麼晚,不睡嗎?」

    廖霍笑笑,指了指窗外:「看極光。」

    她尷尬地垂下眼,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腰,把人貼了上去。

    此刻,他的胸膛很是暖和,在烏斯懷亞這個寒凜的地方,顯得熱氣迸發。

    廖霍一動未動,看著她的舉動,微微翹起嘴角道:「舒淶這幾天狀態不錯,很配合康復治療,用的藥也是最好的,現在能清楚地說出自己的名字,父母的名字,還有你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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