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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舒晚這才凝神,鎮定了一會兒說道:「就算他有點能耐,但我不信你護不了一個女人。」
她話中有話,他也不是聽不出來,但是讓他承認,卻是要費一番功夫。
易辭洲是個聰明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既然答應了聯姻,那麼其中好處必然多得讓他難以割捨。他之所以要把她偷偷養在身邊,就是不願意立刻毀掉這樁婚約,至少,要把TPN和萬華地產的共建項目完成。
這需要的時間可不短。
她沒那麼多時間跟他耗,也根本不想跟他再耗下去,在這個男人身邊多待一秒鐘,她都感覺無比難受壓抑,仿佛就像回到從前那種沒有終點的沉寂深夜。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毀掉易辭洲處心積慮和萬華的聯盟,好讓他徹底厭惡自己,主動放手。
舒晚繼續逼問:「護得住嗎?護不住也沒關係……」她放鬆地靠在他懷裡,故意勾著他的脖子,好讓他眼底全是她,「如果你真的護不了,不如再把我送給廖霍,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這話,無疑是徹徹底底激怒了他。
誰都不願意自己頭頂跟青青草原一樣萬馬奔騰,但是自種苦果只能自己嘗。
易辭洲見她目光篤定,壓著情緒掐住她的肩,然後貼緊她的額頭道:「舒晚!你給我點時間!能不能!」
她往後仰著身子,冷漠問:「給你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易辭洲,你越來越像你爺爺了,你們一家子都是貪得無厭的人。你既想要我,又想要萬華地產帶來的好處,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易辭洲僵了一下,她點破得毫無錯處,讓人無法反駁。
他不敢去觸碰她的任何雷區,也不想再讓她覺得他在騙她,便啞聲承認:「我是貪婪,我是虛偽!可就是因為我生下來就是什麼都沒有的人,所以才會到處掠奪!」
舒晚聞言笑得更張狂了些,她懶懶勾著他的脖子,一如從前那樣的討好,低聲道:「可是易辭洲,有一樣東西你從來都不用掠奪,那就是我。是你先不要我的,好啊,那我就順了你的意,躲你遠遠的。可你呢?突然就發現愛上我了,又回過頭把我要回來,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人呢,總是犯賤之後才會清醒。
二人之間已經開門見山,他放棄了,只能順從她,卑微低頭:「是,我是犯賤了,我後悔了,我不配當你丈夫,但如果你願意,我們馬上可以回到從前。」
他說完,就發覺這句話實在不妥。
那些回憶,太疼,疼得蝕骨,讓她好不容易痊癒的臉頰頓時又感覺到被火熾燎過的絕望痛感。
她眯了眯眼,戲謔道:「回到從前?你在開玩笑嗎?」
易辭洲怎麼敢反駁回懟,他不覺苦笑改口:「不回、不回,我們重新開始,我可以再娶你一次,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都可以,沒有虛情,沒有假意,我對你承諾,我對你發誓,我給你看我的心。」
「你的心?」舒晚一聽,將手置在他胸膛,半嘲半諷地戳了戳他的心臟處,「嘖……我還真不敢看。」
事到如今,縱使悔不當初也於事無補。
易辭洲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她再重拾愛意,哪怕一點點都可以。
他垂首央求:「給我一個機會?我現在只想要你,真的。」
這句話是真的,即使他不說出來,舒晚也知道,要不然他不會大費周章尋了她三年,更不會為了留住她,親自跑去緬北把舒淶帶回來。
為了更進一步,舒晚自覺退讓,她整個人都貼著他,似乎有意無意地在暗示什麼,「只想要我?怎麼要?」
這句話對男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而更要命的是,她今天一直在笑,自從她回到自己身邊,就沒有開口笑過,可是剛才的一通電話,就如同一把開門鎖,讓她悄然放了自己進去。
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易辭洲眼中倏忽有光,「可以嗎?」
「當然可以。」舒晚自然而然點頭,不等他有所反應,她又故意推開他,「你先把付沉喊來。」
易辭洲疑惑:「喊他幹什麼?」
舒晚揚頭看著她,雖在下風位置,卻莫名的居高臨下,「讓他去買點東西。」
易辭洲不解問道:「你要買什麼?」
「你說買什麼?老夫老妻了,你裝什麼?當然是買安|全套。」
舒晚佯裝正經,扯了扯他系得整齊的領帶,「易辭洲,我這人自私得很,我現在是無名無分地跟著你,萬一給你生個人人厭棄的私生子,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話音剛落,眼前男人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沉了下去。
她得逞了,踩著他的底線和尊嚴,任意踐踏。
可偏偏的,他又能怎麼辦!
她知道他在刻意激怒他,但他卻捨不得動她一根頭髮。人已經在懷裡了,他放不了手,只能低聲乞求:「阿晚,我就蹭蹭,可以嗎?」
舒晚卻譏諷冷笑:「你當我是高中生小妹妹嗎?我們做過多少次了你數得清嗎?我連孩子都給你懷過一個,你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
獵人已經布下陷阱,她越是挑釁,他越是步入圈套。
這種話太過於勾扯耳膜,易辭洲再也控制不住,將她緊緊擁住,抵在洗手池上,磨著她的下巴,「你信我。」
意料之外,舒晚並沒有反抗,而是順從仰起脖子給他讓出一條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