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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舒晚蒙了一瞬,幾度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她確實是來討好他的,但不知道怎麼去開這個口。

    心已經越來越遠。

    就像一隻風箏,雖然還被線牽扯著,卻孤零零地飄在天空,幾乎不見。

    她不說話,易辭洲也沒有耐心再等下去。

    他放開她,大步朝門口走去。

    舒晚一見,慌忙擦乾眼淚,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從後抱住他的腰,低聲啜道:「易辭洲……!」

    她頓住,眼神恍惚了一下,改口道:「易邊城,我求求你,把我弟弟帶回來,我就只剩下他這麼一個親人了。」

    看著她緊緊掛在腰間的手,易辭洲冷眼斜睨,「表示呢?」

    舒晚愣了愣,抬眼見他依然帶著一絲熾熱,便踮起腳,勾著他的脖子去親他。

    然而這不是男人想要的。

    易辭洲陰沉地看著她,握住她顫抖的手,「舒晚,你不會覺得,我只是想要你的身體吧?」

    她茫然不語。

    易辭洲繼續道:「我說過了,你的身心,我都要。我再問你一遍,你從頭到尾愛的人,到底是誰?」

    又是這個折磨人的問題,舒晚不由倒抽一口氣。

    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是錯。

    如果她回答是易辭洲,那麼他會立刻掉頭走人,再無商量迂迴。

    而如果她回答是易邊城,那麼就是在他面前硬生生地扯謊。

    她慌亂地搖了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

    至此,易辭洲再無半點耐心,他抵了抵下頜,眼底陰鷙至極。

    看看,她連撒謊都不願意。

    他用力推開她,面無表情地說道:「上你,我已經上吐了。」

    他說完,丟下她,推開門大步離去。

    辦公室的門一開一合,舒晚淚眼模糊,想追上他,卻邁不開半步。

    外面的人伸長了脖子打量著。

    雖然易總人脾氣不好,但在外界看來,對老婆還是有一說一地好。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太太才進去沒多久,就把易總氣走了,而且臉上是他們從未見過地陰沉可怖。

    「工資都是白給的嗎?」

    封況不悅地逡巡一圈。

    他回頭進了辦公室,看了一眼舒晚,淡淡道:「太太,我送您回去吧。」

    -

    舒晚走後,易辭洲徑直開車去了總部。

    董事長辦公室在頂層專門開了一塊區域,外面是會客區和三個會議室,周圍是一圈防暴玻璃,隱蔽性極高。

    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董事長?」

    易宏義抬眼瞥了他一眼,點頭道:「進來。」

    易辭洲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不疾不徐地說道:「堂叔我送走了,後天的飛機,航線今晚可以批下來。」

    易宏義垂眼蹙眉,端起旁邊的一盞茶,抿了一口,「嗯,知道了。」

    易辭洲做事,果斷專橫。他的野心太大,觸手太長,布局太深,幾乎占領了TPN所有的邊角領域。

    他呢,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就算有一天易辭洲逼他讓出董事長的位置,他可能也不得不低頭。

    易辭洲靜靜凝視他,忽覺這茶味道熟悉,「爺爺喝的這是……毛尖?」

    易宏義愛喝茶,不僅收藏了很多名貴的茶壺和茶寵,還聘有專門的茶藝師。

    他點頭,「是,毛尖醇香,回甘生津,總要喝點這樣的茶敗敗火,不然容易被你氣死。」

    易辭洲不覺蹙眉,不卑不亢道:「爺爺,您也是知道的,堂叔做事太過死板,難成氣候。我這次送他走,如果您不默認,我也不敢。」

    易宏義側眼斜睨,冷哼一聲。

    他低頭,輕輕吹了一口茶,茶香四溢之中,轉移了話題。

    「聽說你們小兩口又鬧彆扭了?」

    易辭洲一聽,不禁闔了闔眼,沉聲道:「封況說的?」

    「你別管是誰說的,」易宏義冷聲道,「辭洲,你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就離婚吧。給舒家一筆錢,省得每天吵吵鬧鬧,這樣大家都好過。」

    易辭洲不覺嗤笑。

    離婚?

    呵,她確實想離婚,要不然也不會吃了半年的避孕藥。

    如果懷上了他的孩子,她還怎麼離婚,還怎麼離開他?

    然而她的如意算盤,已經被他一手錘爆了。

    他斂了斂神情,淡然自若道:「我不會離婚的,舒晚是我的人,她就算過不下去,死也要死在我身邊。」

    他輕飄飄說完,禮貌地奉了一杯茶,淡笑離開。

    易宏義看著他的背影,氣得手都在抖,茶杯都差點掉在地上。

    這是親孫子,卻已經騎到他的頭上來了!仿佛他才是孫子!

    但他還能怎麼辦呢。

    自種苦果,只能硬吞了。

    易辭洲從辦公室出來,沒在公司多做停留,便徑直去了停車場。

    車子開上大路,剛想去南沙灣,但一想到那是廖霍的地盤,又轉頭朝另一個夜總會開去。

    門口保安眼尖,趕忙通知經理。

    夜總會的經理迎上來,「易總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我們這裡有個新來……」

    易辭洲最煩這種假心假意的客套,他擺擺手,「包間,喝酒就行。」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老爺子說完話,都要靠喝酒來澆滅心中那簇怒火。他垂首坐下,一杯接著一杯,經理幾次來詢問有沒有什麼要求,他都不耐煩地回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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