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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舒晚徑直上了二樓的主臥,自己喜愛的香薰還在床頭櫃擺放著,空氣瀰漫著淡淡的清香,透著沁人的涼意。
她急切地想問問舒淶的消息,略坐了一會兒,便攥著手機猶豫要不要給易辭洲打個電話。
他還在氣頭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
但舒晚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這氣他不會消了。
因為她愛的,確確實實是以「易辭洲」為基礎的易邊城。
鎮定思量一番,她打開手機,剛想撥通電話,突然樓下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知道密碼鎖的只有易辭洲和付沉兩個人,她心底一顫,莫名有些激動地跑了下去。
然而入眼卻是失望。
付沉走進房子,正就和她打了個照面,他恭恭敬敬道:「太太。」
舒晚問道:「易辭洲呢?」
付沉直言道:「易總一直在公司,推了一天的工作行程,誰都不見。」
舒晚心中一涼。
易辭洲雖說脾氣不好,但面對工作上的事情無一不認真負責。
但是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要毫無迴旋餘地。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忽地就見付沉身後的車門打開,下來兩個男人和一個護工。
那個護工她認識。
是舒天鄺的專職護工。
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一愣,「你們在幹什麼?」
付沉回頭看了一眼,道:「這是易總的意思,讓舒先生回家休養。」
「回家?休養?」
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見兩個男人已經抬著舒天鄺下了車,將他架上輪椅,推了過來。
舒晚臉色刷地一下蒼白。
她怔怔看著舒天鄺像一條死魚一般被推了進來,撲過去握住他的手,「爸,爸?」
舒天鄺還打著吊瓶,一口氣上上下下,「晚晚,沒關係,辭洲只是讓我回家療養,醫療設備還是跟在醫院一樣。」
舒晚聞言,不禁舒了一口氣。
但轉念一想,舒天鄺的病本來就伴有多種併發症,現在直接回家調養,怎麼比得上在醫院呢?
萬一出點什麼問題,根本來不及治療。
她嘴角顫了顫,拿出手機翻找了一下,「我給易辭洲打個電話。」
還沒撥通,付沉一把按住她的手機,硬聲道:「太太,易總手機關機了,不用聯繫了。」
舒晚眼眶濕潤,說道:「那他在公司嗎?」
付沉沒有回答。
舒晚咬了咬下唇,往門外走去,「送我去公司,我要找他。」
付沉往後一步,正好擋在她的面前,「太太,易總說了,讓您在家好好待著,想一想……呃……」
他稍頓,然後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想一想您愛的,到底是易辭洲還是易邊城。」
「……」舒晚一聽,身子劇烈顫了顫。
嘴角幾乎要被咬破,耳畔的風聲也越來越遠,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沉浸在昨晚的那場疾風驟雨之中。
付沉走後,舒晚和護工將舒天鄺安頓好,便開始想辦法聯繫上易辭洲。
她想問舒淶的消息,但肯定不會有回應,於是她發消息問道:【我想見見你,可以嗎?】
意料之中的,石沉大海。
她不死心,又道:【有些話我想當面說。】
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再打電話過去,果然是關機狀態。
舒晚茫然無措地緊握著手機,心中忐忑不安,腦中焦慮萬分。
爸爸從醫院被送回來,舒淶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而自己也被冷置在藍灣別墅。
符合他的作風,儼然的冷暴力。
易辭洲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不願意再面對她,那幾乎沒有跟他斡旋的可能了。
舒天鄺靠在床上吸著氧,護工王蘭幫他擦拭了一下脖子和兩隻手,說道:「前天做了B超,舒先生的積液好像少了一些。」
舒晚回過神,走過來給舒天鄺倒了一杯水,「爸,你就在家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我會去找易辭洲再商量商量的。」
她故作輕鬆,老父親卻看在眼裡。
他問道:「你們怎麼了?」
舒晚扯了扯嘴角,背過眼神道:「沒什麼。」
「到底怎麼了啊?晚晚。」
「真的沒什麼。」舒晚搖搖頭,「夫妻之間吵吵架而已,沒幾天就好了。」
「不可能。」舒天鄺不信,「晚晚,爸已經老了,又一身的病,早就不想活了。你說句實話,你還想跟他在一起嗎?」
舒晚垂眼沉默,許久沒吭聲。
舒天鄺催促她:「晚晚,你好歹吱一聲啊。」
舒晚躊躇片刻,道:「爸,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好,等舒淶回來了,我再好好安置你們,好嗎?」
坦白說,她也不知道易辭洲現在是個什麼態度。
雖然他最近對她確實有所轉變,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更沒有說過愛她。
對她,可能只是一種憐憫同情。
過了兩天,待舒天鄺完全安頓好了後,舒晚便開車去了公司。
明明是熟悉的路線,卻走得舉步維艱,每一步都像是刀刃,又像是淺灘河流里的尖銳石子。
封況正和一個女秘書交談,看到她之後明顯一愣,趕忙上前攔下來說:「太太怎麼來了?」
舒晚斂了斂眉眼,「我找他,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