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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見她久久發怔,嚴芷不再多言,拿上工具徑直回了屋。

    舒晚在花園中央稍稍站了會兒。

    剛準備回客廳坐坐,轉身的一剎那,就與剛出來尋她的男人對視上了。

    易辭洲眼中閃過一絲安然舒心的踏實。

    他問道:「這麼喜歡花園?」

    聽完他兒時的事情,舒晚哪有什麼心思再去想什麼花園,便側過臉,敷衍地點點頭,「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然而易辭洲眼裡,卻是慌亂的嬌嗔。

    一時間,心底如小鹿狂跳。

    他突然就很害怕,怕她眼裡沒有他了,更怕她有一天跟他的生母一樣,從此消失不見。

    他很想擁抱此刻所有的幸福。

    於是,他說道:「阿晚,我給你再買個房子吧,前後都帶花園的,種滿花,好嗎?」

    第49章

    ◎既然要她的身心,那就要斷絕一切後顧之憂。◎

    舒晚略有些驚訝,背著陽光太陽去看他。

    二人目光相觸,她竟然在易辭洲的眼神里,發現了一絲閃躲的端倪。

    她挑眉揚笑,戲謔道:「易辭洲,說違心的話,一般都是你這樣的神情。」

    聞言,易辭洲避開她的視線,看向不遠處,喉結不自然地滾了滾。

    說實話,剛才她站在花園中,沐著微暖陽光,渾身都散發著柔和光芒,有那麼一瞬,他確實看進了心裡。

    但當她轉身的一刻,耳朵上兩隻反光的助聽器陡然間就刺入了他的眼睛。

    這種刺,不拔會痛,拔了會留下難以癒合的傷口。

    難道他真的愛上了一個聾子?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易辭洲收回目光,他都有點懷疑剛才說話的是不是自己了。他有些痞氣地嗤笑一聲,「那你就當我放屁好了。」

    舒晚:「……?」

    她失笑,不自覺地抬手捶了他一拳,「討嫌。」

    話音一落,兩人俱是一愣。

    放在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種親昵的打情罵俏,可是現在,彼此之間都不約而同讀到了一絲諷刺的味道。

    明明沒有愛意的兩個人,卻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悄然打開了心扉。

    然而只是一瞬。

    舒晚斂了斂笑容,倏地反應過來,將手收了回來。

    易辭洲看著她緩緩收回去的手,勾了勾嘴角,泰然自若地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護在掌心。

    舒晚愣滯住,不明所以地盯著他。

    這裡是易家老宅,都是千年的狐狸,他沒必要再裝。

    易辭洲抵了抵下頜,將她拉進懷裡,沉聲道:「回去,外面太曬了。」

    -

    從易家老宅回來後,易辭洲就徑直進了辦公室開視頻會議,沒有再出來過。

    沈荷已經做好了飯菜。

    滿滿一桌的菜。

    舒晚只動了幾筷子。

    沈荷給了夾了一些肉,勸道:「太太,多吃些。」

    聞著太難受,舒晚只好又皺著眉頭勉強吃了一些,然而剛剛才吃進去一口,那種油膩黏滑的噁心感和燒心感又涌了上來。

    她趕緊去倒水,滿滿喝了一大杯。

    沈荷嚇住了,拿來紙巾遞給她,謹慎小心地問道:「太太,我、我、做的,不、不好吃嗎?」

    舒晚憋著噁心的感覺擺了擺手。

    「沒有。」

    沈荷見狀,舒了一口氣,給她盛了一碗湯。

    湯雖清淡,但也漂浮著一層薄薄的油脂,舒晚還沒喝進嘴裡,就直接乾嘔了起來。

    瞧見她這副樣子,沈荷趕緊給她拍了拍背,「還、還好吧太太?」

    舒晚捂著胸口,難受地擺了擺手。

    沈荷忽地想到了什麼,扭頭去看易辭洲的辦公室,見大門緊閉,便壓低了身子湊過來,問道:「太太,你、你、你是不是……?」

    因為口吃,她斷了很久都沒說出下半句。

    舒晚沒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是什麼?」

    沈荷緩了緩,在她身上逡巡了一番,「……懷、懷孕了?」

    聞言,舒晚眼神遽凝。

    這些日子,易辭洲幾乎每晚都要,她為了順從他,從來不敢拒絕,而男人情到深處又怎麼可能有任何措施。

    懷孕,也只是時間問題。

    舒晚認真看了一眼沈荷,鎮定了許久才道:「不可能。」

    她說完,放下碗筷就回了房。

    舒晚打開床頭櫃,在裡面掏摸出一盒小小的藥片,拿出一片,兌水服下,又將藥片放了回去。

    她在床邊略坐了一會兒,看著窗外夕陽西下,暮色凜然,便起身來到對面的工作室。

    因為邵梨最近出了那些煩心事,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跟她約設計稿了。

    工作室里清冷得很。

    她將畫架上的防塵布掀開。

    那幅未完成的畫依然裱在那裡,回想起今天看的照片,舒晚不覺回憶起那個陽光下的男孩,空缺的面部似乎在一瞬間就有了臉。

    她準備好筆和顏料。

    在暮色晚霞中,把男孩的臉一筆一筆刻畫出來。

    回憶里,他話語溫柔。

    「你就是舒叔叔的女兒?」

    「我看不懂手語。」

    「你真的聽不見啊?那我寫給你看……」

    她伸出手來,示意他:【你寫,我看。】

    那天下午,她的手心裡寫滿了「易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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