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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她心裡輕鬆了不少,得到了突破口,只要一想到拿到易辭洲小時候的照片,再對比起現在的那個易辭洲,抽絲剝繭也能找到一些造成他改變的蛛絲馬跡。

    然而舒晚剛剛走出TPN總部大樓,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商務轎車的一瞬間,就如一桶涼水澆灌下來,將她整個人都冰在了那裡。

    付沉正站在車門口,恭敬地給她打開了后座的門,而后座的另一側,則坐著面無表情的易辭洲。

    這很顯然,是特意在這等她的。

    她腿僵住,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陽光刺眼得很,照得她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不知道上了這輛車,易辭洲會對她說什麼,更不知道會對她做什麼。

    付沉見她愣住,走過來提醒了一下:「太太,請上車吧,易總正好順路,送您回家。」

    舒晚咬了咬下唇,面色凜然,斂著眉眼問道:「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付沉垂了垂眼,秉著自己的職責,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認真道:「太太,易總請您上車。」

    舒晚攥緊了拳,看著陽光下那輛黑得耀眼的豪華轎車,眼中逐漸染上了一層晦暗。

    她沉了沉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朝著車子走去,彎身上車,表情淡然地坐在易辭洲的身邊。

    她依然保持著一副謙然適宜的姿態,畢竟她很了解易辭洲,這個男人,好面子得很,縱使心底有著怒火,也不會公然在車子裡對她發作。

    然而事與願違,車門甫一關上,身邊那個臉色陰鷙得可怕的男人忽地長手一伸,鉗住她的後脖頸就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裡。

    舒晚嚇了一跳,驚懼之下都忘記了掙扎。

    她繃緊了身體,憤然說道:「易辭洲,我是你老婆,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他勒著她的腋下,垂眼斜睨她,「老婆?舒晚,你還知道你是我老婆?」

    他極用力,她肋骨被錮得生疼,又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硬著頭皮與他勢均力敵地對視,「你,你先放開我……!」

    易辭洲微微眯了眯眼,看著她那雙戴著助聽器的耳朵,他可真是厭惡極了。

    他狠聲道:「放開你?然後再讓你跑到老爺子面前挑事嗎?」

    舒晚突然愣住。

    其實看到這輛車的時候,她已經隱約察覺到了異樣。

    易辭洲平時很少來本部,他能來得那麼快,一個是脫不了付沉這個眼線,另一個,可能就是易老爺子了。

    回想起剛才在辦公室,易宏義喊來沈特助,那種示意的眼神和不經意的動作,似乎都在隱隱綽綽暗示著什麼。

    還沒來得及狡辯一二,易辭洲的手機就響了。

    他從容不迫地接了起來,沉聲說道:「阿晚我已經接到了,您放心。」

    他說完,掛斷電話,復又看向懷中滿面驚愕的女人,「知道是誰讓我來了嗎?」

    舒晚嘴唇顫了顫,看著他,不語。

    他冷笑,將她摟得更緊,玩味地摩挲著她的下巴,「你以為的靠山,只不過給了你那麼一塊青石。你真的以為老爺子會向著你嗎?你搞搞清楚,即使他很喜歡你,但我可是他的親孫子……」

    「所以呢?」舒晚被迫仰頭看著他,但牴觸地往後仰著身子,「我怎麼知道他有幾個孫子,我嫁的又是哪一個?」

    聞言,易辭洲臉上僅剩的一點笑意漸漸消散。

    他最恨的,就是那個從來不被承認的身份。

    他確實不叫易辭洲,可那又怎樣?

    雖然懷裡仍然摟著她,但掌心的力度隨著他表情的冷鷙也變得狠厲起來,「你來老爺子這裡要我小時候的照片,就是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易辭洲吧?」

    第35章

    ◎給她造個金籠子,當金絲雀一樣養著她。◎

    舒晚抬眼回視,沒有否認,「是。」

    易辭洲抵著下頜,嘴角復又勾起,「說說看。」

    她靠著他,雖然觸感溫熱,胸口的心跳也如石擂鼓,「我問過宋姨,她照顧過你媽媽,而你告訴我,她曾經照顧的是聾啞人,你又會手語……」

    易辭洲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翹起腿,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噢……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嚴芷的兒子,我的生母另有其人?」

    舒晚毅然看著他,「對。」

    車子還在緩緩行駛。

    空調開得很低,司機默不作聲地開著車,付沉也戴著墨鏡目不斜視,二人仿佛沒有聽見後排的對話。

    易辭洲冷冷笑著,眼中那種不甘人後的倔強愈演愈烈,「舒晚,你是不是傻?」

    舒晚一愣,「?」

    知道她不好糊弄,也知道這種有缺陷又自卑的人更加難伺候,他不屑笑道:「我是嚴芷的兒子如何?不是嚴芷的兒子又如何?你只要知道,我是易宏義的親孫子就行了,至於我生母是誰,這重要嗎?」

    舒晚聽著,眼神卻依然毫無波瀾。她才無所謂易辭洲到底是不是易宏義的孫子,她心裡的那道光,永遠都是兒時遇見的那個少年身影。

    她平靜地說道:「當然重要。」

    易辭洲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

    舒晚沉默了片刻,然後認真凝視他的眼睛,淡淡道:「我怕我嫁錯了人。」

    嫁錯了人?

    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易辭洲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但是回想起前些日子,她流露出離婚的意思、甚至還有逃脫的想法,他的大腦就不受控制地嗡嗡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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