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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舒天鄺應聲:「好。」
……
回到家,舒天鄺的那番話,始終讓舒晚靜不下心來。
似乎小時候見過的那個陽光男孩,在出國之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性格的差異。
易宏義對他的態度落差。
嚴芷眼中的冷漠厭惡。
還有他會流利嫻熟地使用手語。
這種毫無交集的平行錯感,讓她不由覺得,現在的這個男人,不再是易辭洲,卻又是易辭洲。
既然舒天鄺曾經在易老爺子好幾年,也說不上來易辭洲的具體變化,而廖霍作為易辭洲的好友,更加不可能告訴她那些年在國外到底發生過什麼,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一個突破口。
想到這裡,舒晚又將外衣穿上,喊了司機,驅車趕往TPN總部。
總部距離這裡不遠,車程很短。
到了易宏義的辦公室,老爺子正在辦公桌邊凝神看著文件,看到舒晚來了,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即展開笑容,問道:「小晚?你怎麼來了?」
她極少來TPN總部,回想起來,也只有結婚前的那段戀愛時間,她會偶爾來找易辭洲。
舒晚笑著,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下辦公桌,並沒有任何照片擺台。
於是她鎮定了一下心情,走到易宏義的辦公桌邊,「爺爺,有件事要麻煩您一下。」
易宏義放下手中的文件,微笑地看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舒晚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道:「我想找您要一張辭洲小時候的照片。」
「辭洲小時候的照片?」
易宏義聞言,雖然臉上還笑著,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幾不可查的涼薄。
她並未察覺,只將思緒理了理,繼續說道:「爺爺,是這樣的,我最近在創作一副作品,有關於『初見』的主題,我小時候見過一次辭洲,但是記不清那時候他長什麼樣了。」
易宏義點點頭,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卻又問道:「你怎麼不直接問辭洲要?」
舒晚攥了攥拳,「想給他個驚喜。」
「哦……」易宏義手中的鋼筆捏得生緊,臉上卻依然在笑,「我之前辦公室清理過,一些老舊的照片擺台也處理了,現在手上沒有照片。這樣吧,你先回去,我讓沈特助到時候給你發郵件?」
舒晚並沒有懷疑,點頭道:「那就謝謝爺爺了。」
易宏義笑著喊來沈特助。
他不動聲色敲了敲桌面,指尖一抬,認真囑咐道:「回頭你把辭洲小時候的照片發幾張給小晚吧。」
沈特助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出了辦公室。
舒晚心底悄然一喜,再次道謝。
易宏義笑著給她遞了一瓶礦泉水,問道:「小晚,最近和辭洲感情怎麼樣?」
據他所知,他們感情一直很好,但令人費解的是,兩個人就是沒有要懷孕的意思。
知道老爺子想問什麼,舒晚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爺爺,我們結婚之後,辭洲就去了國外整整一年,這才剛回來小半年的時間,我們還想先過一陣子二人世界。」
冠冕堂皇的理由聽多了,易宏義也懶得去追問了。
二人又聊了會,舒晚再次道謝,便徑直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防爆門後,易宏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了幾分。
他眉頭一皺,喊來沈特助,「通知他了嗎?」
沈特助表情淡然,點頭道:「通知了。」
「嗯,那就好。」易宏義若有所思地掀了掀眼皮。
他泡了杯茶,茶葉懸游在水裡,像極了現在的心境。
沈特助問道:「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讓那混小子對她好些。」易宏義垂眼搖頭,吹了吹滾燙的茶水,「我可不想小晚這個孩子,跟他生母一樣,為了他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葬身火海。」
沈特助眉心緊蹙,脖子往前探了探,低聲道:「可是董事長……」
易宏義抬眉,「有什麼就直說,你也是他的長輩,閱歷資歷更是在他之上,沒什麼支吾不言的。」
沈特助深嘆了一口氣,「我上次我旁敲側擊過付沉,他們夫妻二人並沒有住一起,平日裡也是人前如膠似漆,背後冷淡疏離。」
「付沉?」易宏義疑惑道:「那個他從國外帶回來的保鏢?」
沈特助:「是。」
易宏義臉色愈漸陰鬱,「這小子,會在我眼皮底下玩障眼法了?」
沈特助聲音壓得更低,「董事長,他畢竟不是從小在易家長大的,縱使是您的親骨血,也沒有那麼交心。如今他想脫離您的控制,也是正常的。」
「脫離我的控制?」易宏義將茶杯重重一置,「讓他娶個安靜嫻雅的妻子,也算是控制他嗎?」
沈特助皺眉道:「可能辭洲就是不滿您給他安排婚事,所以不管這個結婚對象是誰,只要是您選的人,他都會以自己的方式來反抗。」
「更何況,他生母又是那種女人……」他猶豫了兩秒,沒再往下說。
易宏義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會意點頭,「我明白。」
這時,沈特助的手機響了一聲消息鈴音,他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淡然說道:「董事長,他到了。」
易宏義聞之,繼續拿起桌上的文件,沒多言,也沒表態。
而此刻,舒晚正朝TPN總部大樓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