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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見到她的一瞬,易辭洲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安定的欣慰,但隨即而來的,是冷冷的陰鷙和憤怒。

    她沒畏懼,迎著他的目光懟了回去。

    礙於公共場合,他沒當眾發作,只用力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拖進懷裡,然後扶著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抵著下頜沉聲道:「去哪了?」

    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就在耳畔,舒晚胳膊被掐得生疼,她咬著下唇,不自覺地就抬起一隻手,扯住了他腰間的皮帶。

    見她沒反應,手上又拿著聽力障礙者的捐款宣傳單,易辭洲皺了皺眉,撩起她一側頭髮。

    戴了助聽器。

    呵呵,聽得見,看來只是不想跟他說話而已。

    易辭洲闔了闔眼,滿腦子都是清晨付沉來找他、告訴他舒晚失蹤的一幕。

    他剛才焦慮不安到處找人的樣子,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現在找到了,卻又高興不起來。

    他將舒晚摟得更緊,滾了滾喉結,重複道:「我再問你一遍,去、哪、了?」

    他說話極柔,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神寵溺地看著懷裡的女人,在外人看來,儼然就像一對甜蜜相依的夫妻。

    這時,廖霍懶洋洋地走了過來。

    他一邊把玩著車鑰匙,一邊說道:「我找著的,就兩條街,沒跑多遠。」他稍頓,擠了擠眼睛,「易辭洲,你怎麼感謝我?」

    易辭洲側目看了一眼他,不動聲色地伸手,廖霍將鑰匙一丟,不偏不倚就丟到了他的手裡。

    舒晚一愣,抬眼看他:「你的車?」

    易辭洲冷冷道:「不然呢?」

    她心中一顫,沒再說話。

    廖霍漫不經心地看了舒晚一眼,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陰陽怪氣道:「看好你老婆,萬一又跑了給我撿著了,我怕我一不留神就忘了還給你。」

    易辭洲不冷不熱「嗯」了一聲。

    廖霍輕浮笑了笑,隨手打了個響指,「哦對了,她老是跟我打聽你到底是不是易辭洲呢,你說奇怪嗎?」

    他說完,哈哈笑了兩聲,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舒晚,轉身大步離去。

    第31章

    ◎這女人,真動了離開他的心思。◎

    廖霍走後,易辭洲也沒多停留,摟著舒晚的肩就上了樓。

    縱使滿臉的不情願,也只能被他束縛在懷裡,腳步拖拖拉拉地往房間走去。

    不過十幾米的距離,硬是被她走出了漫漫長征的感覺,連跟在後面的付沉都覺得腳底灌鉛,腿抬都抬不起來。

    直到進了房間,易辭洲也沒有放開她,只回頭對付沉道:「出去。」

    付沉低眸點點頭,目不斜視,一聲不吭地帶上房門。

    此時日近午後,房中重歸安靜,除了偶爾飛過幾隻沙啞叫吼的大雁,窗外靜得無風無雲。

    易辭洲放開她,將厚重的外套脫下,大步走到沙發邊坐下,然後手肘撐膝,雙掌搓了搓面頰,啞著聲音說道:「過來。」

    舒晚站在原處,淡淡看著他,不僅隻字不語,也沒有半點過去的意思。她冷著臉,雙手攥拳,在男人餘光的注視下,徑直朝臥室走去。

    剛走到門口,身後那人就喊住她,「阿晚,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他說得不緊不慢,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警告,舒晚聽著,脊梁骨一寒,腳步稍頓了一下,但也沒回頭。

    她闔眼,儘量深呼吸讓自己的背影看起來屹然不動,然後在臥房門口小站了會兒,便準備關上臥室的房門。

    然而她的動作當然不及男人的迅猛。

    手指還沒扣上門把手,易辭洲倏地大步走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等她反應,就用力一甩,將她重重摔在床上。

    陡然間失重,舒晚嚇了一跳,剛想抬起身子,易辭洲卻已經欺身壓來。

    「易辭洲!」

    她又驚又恐,掙扎著胡亂踢著腳,試圖脫離他的束縛。

    而易辭洲不語,他陰沉著臉,一隻手將她的雙手牢牢鉗制在她的頭頂,另一隻手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說說看,你到底想跟廖霍打聽我什麼?」

    這不是她不是第一次躺在他身下,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難捱的絕望。

    她仰著脖子往上挺,難受地開口道:「我只是出去散步而已,我怎麼知道會碰到廖霍……」

    「只是出去散步?」易辭洲橫眉立目,深深問道。

    她不說話。

    他冷嗤一聲,鬆開她下巴上的手,然後在她外套口袋裡摸索一下,拿出一本護照用力砸在床上,厲聲道:「散步需要帶著護照嗎?!」

    護照不偏不倚砸在她的耳朵邊上,帶起的一陣風呼哧傳入大腦,舒晚的神經立刻就繃緊了起來。

    狼狽之色隨著臉頰的漲紅愈漸明顯,她後背緊緊貼著床單,面龐扭曲,開口竟是澀著顫音的哀求:「易辭洲,我不欠你什麼啊……」

    易辭洲挑眉:「所以呢?」

    舒晚崩潰道:「哪怕你讓我走,我都好過很多。」

    她幾乎是哭著說完。

    看著她扭曲的面容和僵硬繃緊的身體,易辭洲心中一緊,有那麼一瞬間,他大腦都空白了。

    哪怕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走……

    這女人,真動了離開他的心思。

    易辭洲漸漸放鬆了手裡的力度,手肘俯撐在她雙耳兩側,靜靜看著她雙目渙散的哭腔,說道:「你不欠我,可是你弟弟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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