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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舒晚蹙眉,直言道:「廖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眼底還有一絲無辜,說道:「舒小姐,當初厭棄你、離開你的人,又不是我。你問我做什麼?」

    他從不正面回答問題,舒晚根本也沒打算從他嘴巴里聽到任何回答,但是他這麼一說,她腦中忽然就悟了過來。

    雖然舒淶不是個東西,但是這麼大筆錢,誰會大腦少根筋借給他賭?

    把舒淶的賭債,用作壓制她的軟肋,最後變成易辭洲手裡的把柄,讓她甘願獨守空房當個擺設,她沒得選。

    舒晚眼中黯了黯,低聲道:「所以,易辭洲早就知道舒淶在你這欠了賭債,利用他來威脅我?」

    看看,三言兩語都離不開易辭洲。

    當年的那個男孩,還真有一番魅力,能讓這個聽不見聲音的女人記了那麼多年。

    廖霍不置可否,洋洋灑灑地哂笑一聲,「嘖,誰讓舒小姐的弟弟濫賭呢?他如果不賭,誰又會有把柄?」

    舒晚也懶得跟他斡旋來斡旋去,直言道:「廖先生,你說,易辭洲會不會知道,你在我們夫妻之間挑撥離間呢?」

    「我挑撥你們做什麼?」廖霍顏眼神一凜,側目看著她,雖然在笑,但語氣不覺有些陰冷,「再說了,你們之間的關係,還需要別人來挑撥嗎?」

    舒晚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不遠處的紅楓深景,「既然你一早就看到我從酒店跑了,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不告訴他?而是單獨來找我?」

    聞言,廖霍勾了勾唇,垂眸深思一番,竟沒說話,反而懶洋洋地大笑了幾聲。

    舒晚回頭看去。

    他正一臉有趣地看著她。

    廖霍很小就認識了易辭洲,兩個人年歲一樣,按理說,除了易老爺子和嚴芷,最了解易辭洲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舒晚猶豫再三,問道:「上次我問過你,易辭洲和小時候判若兩人。這其中原委,能告訴我嗎?」

    喏,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信任。

    願意上他的車,不過就是另有目的。

    廖霍哂笑:「舒小姐這麼聰明,不妨,猜猜看?」

    既然這人套不出話來,那麼就是想讓她親自說出來。她咬了咬下唇,低聲說道:「我覺得我小時候喜歡的那個易辭洲,和現在的,不是同一個人。」

    說完,她其實有些後悔。

    畢竟在外人面前無端端揣測自己的丈夫,還是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誰又會信呢。

    廖霍哂笑道:「你小時候就喜歡上他了?」

    舒晚愣了愣,沒有否認,「嗯。」

    廖霍一聽,抱著的手臂不覺放了下來,然後抬手在她頭頂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誇張笑道:「舒小姐,你想太多了。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易辭洲。」

    這麼親密的舉動,舒晚著實愣滯住了。

    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趕緊避開了他,一時間竟然忘了再去追問點什麼,便快步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了車,她默默繫上安全帶。

    廖霍也同她一般,全程一言不發,只嘴角勾著笑。

    車上坐了一會兒,他忽地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票遞給她,「我這邊老同學給的,我拿著沒什麼用,正好這個時間段,你去嗎?」

    舒晚低頭看去,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梵谷藝術展。她愣了愣,搖頭說道:「不了,我不看這個。」

    廖霍眼神一黯,笑意卻依然。

    他點點頭,也沒強求,把票往她手裡一塞,「那就留個紀念好了。」

    說著,他發動車子,徑直朝酒店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

    舒晚半閉著眼睛,隨著越來越接近酒店,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路上等紅燈,正巧是在一個十字路口,中間隔離帶走來一個女人,手上拿著幾張宣傳單,寫著看不懂的法語。

    女人將宣傳單遞進來,上面畫著助聽器和一個正在接受語言訓練的小孩,大致意思是求捐款。

    她咿咿呀呀了幾句,指了指宣傳單,廖霍沒耐心,正準備關上窗戶,舒晚忽地比划起了手語。

    女人一看,眼中瞬間帶了一絲驚訝,也回復起了手語。

    倉促「聊」了幾句,舒晚捐了一些錢。

    這裡的人天生熱情,又加上同是聽力障礙者,女人也給了舒晚一張宣傳單,指著上面社交帳號讓她關注。

    二人互相道謝後,紅燈轉綠。

    廖霍踩著油門,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遠去的女人背影,將左胳膊搭在車窗上,懶懶道:「怎麼?不同國家,手語還相通?」

    舒晚看著窗外,淡淡道:「是啊,雖然各國手語有些不一樣,但是溝通起來,沒有什麼太大的障礙。」

    廖霍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沒接話。

    回到酒店後,舒晚沒和廖霍多說什麼,只道了謝,便直接下了車。

    臨近下午,酒店門口的人不算多。

    但也不乏一些焦急到連飯都沒吃的人——比如易辭洲。

    舒晚一下車,就將外衣的兜帽戴起,頭壓得很低,跟著一小波人身後進了酒店。

    然而還沒走幾步路,眼底就出現了一雙修長筆直的腿,擋在了她的面前。

    憑藉對那人的熟悉,舒晚不禁一愣,怔了兩秒鐘,才慌神抬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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