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直到被人硬生生拉走,他都沒有停止掙扎。

    ……

    腦子裡嗡嗡巨疼。

    易辭洲整個人都在水裡驚顫了一下,他清醒過來,太陽穴疼得厲害,眉心也蹙得聳起。

    他深深呼吸著,露在水面上的皮膚早在風暖下烘乾,而浴缸里的水也已經不溫不暖。

    他又點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之中,眼前又浮現出舒晚的樣子,從一開始的一顰一笑,到現如今的冷漠寡言,每幀每秒都在香菸的麻痹下,慢慢推行。

    這次,他沒有刻意去抹掉那個聾女人的影子。

    菸頭星火繚繞。

    趁夜,他打了個電話給付沉:「明天買些包和首飾,送去藍灣。」

    對面應允,掛斷。

    易辭洲微闔著雙眼,冷冰冰地注視著那一點點的火光向下燃燒著。

    快到手指的時候,他倏地摁滅了。

    -

    自那日在易家老宅小聚後,易辭洲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既然他永遠得不到老爺子的認可,那他就要整個TPN集團非他不可。

    這日上午,易辭洲坐在辦公室里,揉著酸痛的太陽穴,將厚厚的文件放在一邊,拿起手機翻看著朋友圈。

    沒翻多久,就看到舒晚在早上分享了一條梵谷沉浸式藝術展的宣傳廣告。

    地點是在加拿大東部的蒙特婁。

    光看藝術展的宣傳圖,確實別出心裁。

    這女人也是沉得住氣,自己不去看她,她也對他完全不聞不問。

    看看,還有閒情雅致想著什麼梵谷。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自己認定了最厭惡的人,卻又在此刻覺得莫名心慌,甚至萌生了一種給她打電話問她為什麼不找他的衝動。

    真是見鬼了。

    易辭洲冷著眼,將手機扔在了一邊,轉頭瞥向了窗外,緩了緩心緒。

    這時候,封況拿著iPad進來了。

    每天早上,他都會例行來匯報一天的行程。

    他把iPad遞給易辭洲,說道:「易總,今天下午的這個會議比較重要。」

    易辭洲捏了捏眉骨,接過iPad,不動聲色地看了幾眼。

    會議那欄,明明晃晃寫著常務副總易飛白的名字。

    他冷聲道:「堂叔還真是雷厲風行啊,剛回來就這麼大陣仗。」

    封況推了推眼鏡,道:「這是董事長默許的。」

    易辭洲眼神凜然,抬眼看了他一眼,將iPad遞還給他,淡然道:「他是回來了,但他掌管的領域早已被我染指涉足,也掀不起什麼大浪。」

    封況垂下眼,沒說話。

    這個小易總,好像越來越不受拘束了。

    他愣滯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辦公室,易辭洲忽地轉臉問道:「對了,下周的新能源汽車展會是在蒙特婁嗎?」

    TPN集團涉獵廣泛,近幾年新能源不乏氣焰,趁著這個苗頭,易辭洲也打算簽下國內最大的汽車製造商,合作研發。

    封況點點頭,「對,下周蒙特婁展會共計三天,除卻各公司高管的名額,還有一些VIP票是直接售賣給個人的。」

    易辭洲拿起手機,滑動了一下日曆,「安排一下到蒙特婁的飛機和酒店,停留五天。」

    封況應聲,在iPad上查詢起時間,「好的易總,到時候我會讓小張提前兩天向空管局申請航線。」

    易辭洲垂眼點頭。

    腦海里,舒晚那張溫柔恬靜的臉隱隱綽綽。

    但他絲毫沒有察覺。

    於是,他捏著眉骨,淡然「嗯」了一聲。

    封況將去蒙特婁的時間定在了周四。

    有付沉的第一時間通知,舒晚也知道了易辭洲會去海外參加新能源汽車展會。

    私人飛機,預約航線,連起飛時間都可以靈活變通。

    付沉淡定道:「今天晚上九點半,到那邊當地時間會是晚上六點左右的樣子。」

    有過一年的不告而別,舒晚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不過就是出個差而已,在她眼裡,就算易辭洲消失好幾年,都跟打個噴嚏一樣正常。

    她漠不關心道:「哦,告訴我幹什麼?」

    付沉:「是易總交代的。」

    「所以呢?」舒晚繼續問:「他買航空意外險了嗎?」

    付沉:「?」

    舒晚:「收益人是我嗎?」

    「……」

    付沉愣住,不禁心中腹誹。

    論護衛論安保論偵查,他都遊刃有餘,但是面對舒晚的一系列問題,這可不在他能應對的範圍內。

    於是他將舒晚的話原原本本轉述給了易辭洲,還順便強調了一下受益人的問題。

    易辭洲聽著,眼眉斂了斂,手中的鋼筆不由緊握了幾分,「受益人?」

    付沉點頭:「是。」

    易辭洲將鋼筆一丟,冷笑:「看來她還挺想我死的。」

    他說完,付沉就認真道:「易總,那倒不盡然。」

    易辭洲挑眉:「是麼?」

    付沉不是個什麼文化人,但也從易辭洲的眼裡讀出了「不甘落寞」。

    他趕緊附和道:「畢竟太太的娘家人全靠易總。」

    是啊,連付沉都知道,舒天鄺和舒淶全靠他,但她自己卻不想靠他。

    不過也無所謂,誰讓她長了兩隻那麼礙眼的耳朵呢,礙眼到讓他看一眼就心生厭惡。

    易辭洲冷著臉勾了勾唇角,「你晚上接她去機場,這易太太,她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