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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他抬眼,湊在她耳邊問道:「這麼抗拒?」
舒晚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冷。
是真的冷。
可她被風吹懵了耳朵,她聽不清,也說不出來。
知道她在這事上難哄,易辭洲又換了一種方式去磨她,「那你要不要回憶回憶,你以前每次躺在我身下的時候,有多麼欲罷不能?」
雖然他的話是不乾不淨的,但卻是實話實說,舒晚模稜兩可地聽進去,只覺得整個人都在用盡全力排斥他。
結婚前和他上床,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然而現在,卻變成了安然度日的手段。
他喜歡摘掉她的助聽器,讓她安靜下來,讓她陷入無盡的沉寂,讓她完完全全呈現在他面前。
這樣,他才能在夜色中無聲無息地慢慢欣賞,她是怎麼一點點變得像花一樣鮮紅,又怎麼隨著他一起沉淪起伏。
她難堪地說道:「我不想回憶。」
然而易辭洲沒打算放過她。
他摘掉了她的助聽器,然後將她的一條腿提至窗沿,啞聲道:「那現在就回憶一下。」
……
第二天,舒晚睡醒的時候,易辭洲已經離開了。
他睡得淺,又醒得早,一般不會等她醒來,就去了公司。
她戴好助聽器,走進浴室,對著鏡子,仔細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似乎是上次的愛痕讓人觸目驚心,易辭洲這次溫柔得很,情到深處時,也只是壓著喘息在她胸口輕啄。
幾抹粉紅,淡淡的。
她剛洗漱穿戴好,房門就被敲響了。
宋姨隔著門,小心翼翼問道:「太太,醒了嗎?」
「嗯。」她應著,打開門,「什麼事?」
宋姨低垂雙目道:「早餐都準備好了。」
舒晚輕瞥她一眼,「哦」了一聲,便徑直走到餐廳坐下。
見她面帶疲憊,易辭洲走的時候又腳步輕快,宋姨不用想都知道昨夜雨疏風驟,於是笑著說:「太太,易先生一大早就讓人送來了幾件衣服。」
舒晚不冷不熱:「嗯。」
宋姨給她倒了一杯牛奶放在邊上,試探性地說道:「我看一下,都是當季的新款,哦對,還有一隻稀有皮的包呢,先生對您還是不錯的。」
「不錯?」舒晚凝視著眼前熱氣騰騰的牛奶,眼中平靜如水,「他給我的這些東西,不過就是一些心理上的補償而已。」
嗤……
不愛她,又睡她。
豈不是要一些身外之物來填補那些心理空缺呢?
她冷笑兩聲。
宋姨不解,但瞧她那副懨懨的樣子,又不敢再多問。她只是雇來做事的,看好太太才是她的本分,其餘的,還是少管少問比較好。
-
那日之後,易辭洲就再也沒來找過她了。
舒淶老實本分了不少,雖然沒有再去安排好的公司上班,但基本上足不出門,連平日裡的球友聚會都沒有再去了。
周五的晚上,舒淶難得打來電話,「姐,我在爸的醫院,方便來一趟嗎?」
舒淶很少會主動去舒天鄺的醫院,幾乎每次都要舒晚提醒,他才會不情不願地過去看看。
這會他突然打來電話,舒晚不由驚了一下,直接問道:「是爸出什麼事了嗎?」
舒淶安慰道說:「爸沒事,是我找你有事。」
舒晚更加疑惑,但電話里又問不出來什麼,只好趕緊換上衣服趕往舒天鄺所在的療養醫院。
舒天鄺剛剛睡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將病床搖了起來,茫然地看著姐弟倆一陰一陽地走了進來。
原本畏畏縮縮的舒淶一見到舒天鄺,整個人就變得活絡了起來,他氣定神閒地往沙發上一坐,說道:「姐,我想過了,既然易辭洲對你不好,那就離婚吧。」
舒天鄺皺了皺眉,平靜問道:「離婚?」
他心底知道舒晚在易家過得不好,但是他們幾乎已經完全依附易辭洲,現在想要脫離,那麼接下來的生活來源和高昂醫療費用根本承受不了。
舒晚也心如明鏡,爸爸下半身癱瘓,還有心臟病和一系列併發症,常年需要人照顧,舒淶那邊也有一大筆債欠著,她如果要離婚,易辭洲一分錢也不會給她。
她很現實,她是個殘疾人,沒什麼好的收入來源,只能靠他。
舒晚搖了搖頭,「不用想了,不可能,就算我要離婚,易辭洲也不會同意的。」
她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場交易。
易辭洲為了得到易老爺子的歡心和認可才答應娶她,既然娶在身邊了,除非她死了,否則易家這個牢籠,她逃脫不了。
舒淶也不是不知道這個理,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親姐姐過得不開心,而自己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勁地惹麻煩不說,還讓姐姐身陷囫圇,他作為弟弟,怎麼過意得去。
舒淶隨手從旁邊的茶几上開了一瓶礦泉水,悶了一大口,「那就一走了之,世界之大,總有個容身之處。」
舒晚和舒天鄺同時愣住。
舒淶深吸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說道:「姐,我給你買票,你跑吧,換個城市躲起來……」
話還沒說完,舒晚就扼腕深嘆,簡直聽不下去了。
她打斷他:「舒淶,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躲起來?你讓我躲到哪裡去?躲多久?用什麼身份躲?生活來源又是什麼?你怎麼就能確定易辭洲不會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