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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聽得「回家」二字,舒晚抖得更加厲害,不由向舒天鄺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然而易辭洲都發了話,老人家也不好挽留,他點了點頭說:「路上慢點。」

    舒淶早就慫得不敢抬頭,他見易辭洲要走,整個人終於放鬆了下來,掀起眼皮瞥了瞥。

    而這一瞥,正巧就看到了舒晚露出來的手腕……

    他揉了揉眼睛。

    那是一塊淤紅,很小,顏色卻醒目。

    可這種痕跡,分明就是受到大力掰扯和揉擰之下所產生的。

    舒淶正要上前,這時,突然來個護士,一進門就歪著頭問:「舒先生的家人是嗎?醫藥費要交一下了,上次存的錢已經不夠了。」

    不過才半月,剛存進去的一百多萬醫藥費就又不夠了,易辭洲看著床上吊著一口氣的舒天鄺,眼底一沉,這無疑是個堵不住的無底洞,錢嘩嘩地砸進去,卻看不到一絲起色。

    但他臉上依然帶笑,淡然點了點頭,「好,我去交一下。」

    易辭洲前腳剛走,舒淶就大步上前,趁舒晚沒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舒晚一驚,「舒淶,你幹什麼?」

    舒淶沒理會她,將她的袖子擼了上去,那一瞬間,手腕上的紅色淤痕清晰可見、令人瞠目。

    「臥槽?」舒淶大驚:「易辭洲那個王八蛋打你?」

    舒晚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淤痕。

    她一愣,回想起那天夜裡易辭洲跟一頭瘋醉的猛獸一般,不由地將衣袖往下撥了撥。

    她漠然說道:「沒有。」

    舒淶回頭看了一眼舒天鄺,見他已經半睡,低聲道:「姐,我可告訴你,家暴是違法的!你可以報警!」

    「他沒家暴。」

    「那他……?」

    舒晚闔了闔眼,沒說話。

    舒淶倏地愣滯住,反應了兩秒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哦,這樣……姐,你們是不是50度灰看多了,還喜歡玩這些?吶……挺激烈的。」

    舒晚根本不想理睬他的胡言亂語,她冷漠地說道:「舒淶,我警告你,少給我惹事,之前你欠的賭債已經還清了,再出么蛾子,誰都保不了你。」

    舒淶急忙解釋道:「我只是把那批晶片材料的成本降低了一些,質量也還說得過去,易辭洲就這麼給我搞黃了……」

    「這種事你也幹得出來?」舒晚不耐煩地打斷他,「那是國外公司的大訂單,一旦出了什麼問題,誰來負責?」

    舒淶急吼吼道:「不是……我這不也是著急心切,想賺錢好好贍養爸嗎?」

    他也沒明白,自己認認真真努努力力,只不過是鑽了點空子而已,怎麼一個個就那麼上綱上線了?

    舒晚闔了闔眼,沉了口氣,冷聲對他說道:「舒淶,你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如果不是為了爸的病,你以為我願意當這個扶弟魔?」

    「……扶,扶弟魔?」舒淶愣住:「不是,姐,我承認我笨、我傻,但是我走捷徑賺錢,都是想讓你們過得好些。」

    「管好你自己吧!」舒晚低聲斥道:「給我記牢了,少闖禍少惹事。如果你哪天闖禍把自己闖死了,我一滴眼淚也不會流!」

    言盡於此,多說無益。

    舒淶懵了半晌,正想要再解釋幾句,就見易辭洲從走廊盡頭大步走來。

    他的氣場太過強大,舒淶只不過和他對視半秒而已,兩條腿就直接發軟了,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易辭洲將西裝外套搭在手肘處,路過舒淶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全當他是一團渾濁的空氣。

    他又牽起舒晚的手,語氣格外溫柔:「阿晚,跟我回家了。」

    第13章

    ◎想讓我溫柔點,就別那麼倔強。◎

    從醫院出來,已經夕陽黃昏。

    醫院離藍灣別墅有一段距離,這個點又有點塞車,等到家的時候,已將近晚上九點。

    車子停在別墅前,舒晚看了看一路上都閉著眼睛的易辭洲,猶豫了片刻,沒喊他,便直接打開了車門。

    對於回不回家這個問題,舒晚根本懶得去問。

    時間久了,她就默認易辭洲是個無「家」可歸的人。雖然無家,但敵不過人家有房,誰知道這偌大的千城,他到底有幾個窩呢。

    進別墅的路燈早已熄滅,回到家,舒晚脫去外套,鎖上門,便徑直上樓進了房間。

    她走進浴室,打開了水龍頭,往浴缸里放水。

    和易辭洲共處一室,也不知道是煙味作祟,還是他慣用的香水太過濃烈,舒晚總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很是刺鼻,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才慢慢悠悠地出來。

    穿好浴袍走出浴室,舒晚關掉臥室里的頂燈,點燃了一瓶香薰蠟燭。

    跳躍的燭光燃著淡淡的大馬士革玫瑰味道,混雜著荔枝的後調,溢滿整個房間。

    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清新淡雅,還帶著一絲內斂,讓人挑不出拒絕的理由,也無法讓人從這種氣味的沉醉里醒來。

    舒晚將蠟燭擺在床頭櫃,正想躺在旁邊的躺椅上休息一下,突然就想起來今天宋姨把她的幾條毯子全都拿去乾洗了。

    她不覺有些生氣,全洗了,她蓋什麼?

    靜默了幾秒,她按響保姆鈴,冷著聲音說道:「宋姨,拿一條薄毯來,要紗棉的。」

    宋姨不是一個勤快的人,確切地說,她只是易辭洲派來看管她、確保她還活著的耳目,一般情況下,她要忙完手中的事才會送來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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