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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24:32 作者: 朵枝
    他低吼:「聽都聽不見!我能跟你說什麼?!」

    他離開她,動作利索地穿戴好了衣服,沒再看她一眼,「砰」地一聲摔門而出。

    隨著易辭洲的離開,舒晚深陷恐懼的身體逐漸恢復了知覺,她攥著唯一剩下的上衣和撕扯了一半的圍裙,雙腿顫抖著從沙發上挪了下來。

    此刻,已完全天黑,整個房間都像一個巨大的牢籠深深將她圍困住。

    舒晚渾身都在發顫,幾乎是雙腿軟在地上、匍匐著去夠助聽器。

    她沒有立刻戴上,只是將助聽器死死地握在手心裡,任由機器的涼意順著手心緩慢漫及全身,直到冰住她的雙眼。

    聞著空氣里顏料的味道,舒晚一個人在畫室的沙發邊坐了很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易辭洲突然發這麼大火,但她隱隱約約就感覺到了什麼。

    易辭洲根本就不是當初那個陽光下笑得瀟灑不羈的男孩,而是,一個變態。

    ……

    第二天早上,陰雨連綿,稀稀拉拉的小雨一遍遍洗刷著溝壑成渠的玻璃。

    舒晚越睡越覺得頭痛欲裂,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醒來,這才發現外面下了雨,天也陰沉灰暗。

    打開房門,宋姨已經做了早餐端到了她的門口。

    早餐盤的旁邊,則擺放著幾個包裝袋,並且很貼心地寫了一張字條——[易先生已經去公司了。]

    舒晚只掃了一眼,無一例外,都是奢侈品包包和首飾。

    這是易辭洲的習慣。

    從一開始的戀愛,到現在結婚,每次做過愛,他都會給她買一些東西。

    包,首飾,衣服……

    起初,她覺得是一種浪漫的情趣。

    現在看來,不過就是睡完她之後的補償。

    舒晚輕飄飄掃過紙條上的字,先是眼中閃過一絲悸痛,隨之而來的便是如同窗外細雨般的陰沉。

    易辭洲去哪,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需要她的時候,帶出去充充門面秀秀恩愛,讓大家看看TPN集團的總裁是多麼的顧家愛妻。

    一旦背過身,她就是一個被厭煩到極致的女人,一個沒有絲毫情趣的女人,一個徹徹底底的聾子。

    舒晚沉默了一會兒,波瀾不驚地將字條慢慢撕掉,轉身扔在了垃圾桶里。

    第12章

    ◎你裝得不累嗎?◎

    自從那夜瘋狂,連著幾日,易辭洲都沒有回家。

    其實在家或不在家,舒晚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區別。不管摘不摘掉助聽器,這個別墅,永遠都是寂靜無聲的。

    這日,終於迎來了周六,吃完早飯,舒晚按例去醫院看望久病的爸爸。

    「舒天鄺的家屬嗎?」護工端來茶水和瓜果擺在病床邊上。

    舒晚點點頭,護工「嗯」了一聲,在病床邊的病例表上記錄了一筆便推門出去了。

    舒天鄺的病房是單人家化套房,有獨立的客廳和衛生間,還配有24小時的護工。

    舒晚張望了一下,沒見到舒淶的身影。

    按理說,舒淶的公司離得近,他應該很早就到了。

    她將包掛在進門的衣架上,回頭問道:「舒淶呢?他又不來?」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猛地被推開了,舒淶一臉吊兒郎當的模樣走了進來,滿臉的不耐煩,「剛到門口就聽見你嚷嚷,這不來了嗎?」

    他說完,就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拿出手機自顧自地玩著。

    舒天鄺搖了搖頭,調低了電視機的聲音,仔細地打量著舒晚,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不免心疼,「晚晚,你這幾天沒休息好?」

    「爸……」舒晚摳了摳手指,「最近身體還好嗎?」

    這樣昂貴的病房和天價的藥材續著命,自然不會差,舒天鄺點點頭,「挺好的。」

    舒晚又轉向舒淶:「你呢,工作還順利吧?」

    舒淶沒抬眼,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以示回應。

    見他又是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舒晚皺了皺眉,語重心長:「舒淶,人家好不容易給你找的工作,你這個脾氣得收斂一下……」

    然而舒晚話還沒說完,就聽舒淶哼唧一聲,陰陽怪氣道:「姐,你有完沒完?天天讓我收斂收斂,你要我怎麼收斂?」

    「舒淶!」舒天鄺一聽,臉色微微僵住,他緊張地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趕緊探過身子制止,「別說了!」

    舒淶這種性格哪裡剎得住,他不耐煩地側了側身,揚聲道:「姐,你嫁給易辭洲一年多,孩子也沒生,財產也沒分,倒是把我害得夠嗆,連我好不容易接手的晶片單子都是你男人讓人給截的,你……」

    舒天鄺氣急:「舒淶!」

    舒淶眯了眯眼睛,壓根就沒理會舒天鄺,他放下手機,抬高了聲音道:「姐,你耳聾,眼睛倒是不瞎啊,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彎,易辭洲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

    舒晚頓時愣住,本就不善言辭,這下更是哽咽在喉,「舒淶,你在說什麼啊……」

    她話還未說完,就聽「咔嗒」一聲,身後衛生間的門忽然開了。

    看到走出來的人,舒淶遽然之間就呆住了,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滅了七八分,甚至眼裡閃過一絲驚懼。

    舒天鄺本來心臟就不好,這下更是蒼白了臉,一下子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人的腳步聲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就這麼佇立停在了舒晚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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