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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19:40 作者: Rigel
話音還沒落,裴恭便已經不耐煩地一拳將人掀翻在地。他二話不說又隨手拿起自己的刀柄, 狠狠撞在李司波側頰, 轉眼便掄下李司波的兩顆牙。
李司波滿嘴血沫,愣愣瞧著地上的牙, 顯然是被打懵了。
裴恭渾不在意:「十三司若是有本事, 就自己來抓人, 別從我裴恭手上要。」
「如今既然要接我的手,那就怪不得從我這齣去的人是個什麼樣。」
李司波滿臉是血,難以置信道:「裴恭,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
「比起十三司的顏面,他們只會擔憂你流露出不該說的秘密,所以比起讓你逃跑,就算你傷得重些又算什麼?」
「嫌犯都已經跳出囚車,我幹什麼不都是應該的麼?」裴恭嗤笑,刻意抬高聲音:「大德,你還想往哪跑?」
「你跑多遠,我也能將你抓回來。」
「但是你非要反抗襲擊人,不讓你吃些苦頭還怎麼安穩?」
「我何曾朝錦衣衛動過手?方才分明是你……」
裴恭根本沒有聽完那些廢話,只是一腳將李司波踢倒在地。
他也不顧及懷虛子支支吾吾的聲音究竟是辱罵還是求饒,只顧一把扒掉懷虛子的外袍,乾脆利落用衣裳將人反手捆住,緊接著便又是重重幾腳落下。
裴恭勾起唇角:「大德不是最會祈福祭祀麼?不知道方評事的流的血能不能替你換點福報?」
李司波登時眼冒金星縮成一團,再無還手之力。
幾個旗官這才隨著動靜姍姍來遲,將綁到結結實實的李司波重新關押在囚車上。
「裴百戶,十三司著人來要這囚犯,多虧您眼疾手快將人抓回,不然可又要惹麻煩。」
裴恭百無聊賴地撩眼,懶聲道:「十三司既然來要,那就自然得給。」
言罷,他還「貼心」地提醒一句:「不過賊人狡猾,讓他們看好,別又把人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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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查抄了河橋村以及周圍的幾個村落,搜出贓款以及村中假扮無常的行頭無數。
南城巡遊的無常至此真相大白,除過被十三司帶走的李司波,其餘同謀悉數落入了恢恢法網在逃小香豬。
而方岑熙經此一劫,不免染了風寒上身。
裴恭一頭料理喪儀,一頭還得看著方岑熙乖乖吃藥,幾乎是日日往甜水巷跑。
這日他又如往常般來,卻沒見到方岑熙安穩躺在榻上,只是在書架上看到了先前送給方岑熙的香海狼牙。
時間才是下午,院裡積了薄薄一層雪。
白浪花還團成個球睡得正香。
裴恭忍不住擠擠眉頭,轉而擱下手裡的藥碗,拿著那狼牙,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來。
而與此同時,暖閣的地牢中卻不比甜水巷的小院安穩靜謐。
李司波本以為曾哲會去撈他,至少他捏著曾哲的把柄。
可真真落進十三司手裡,他才終於發覺自己是方出虎穴,又入狼窩。
繩子繞過牢柱拴在地上,他被內衛掛臘肉似的吊在牢頂,腳下的方桌又隔著堪堪夠到的距離。
李司波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只能使勁踮著腳偷得三分喘息,痛苦哀嚎著:「我要……見你們的協領……」
話音未落,他果見有人進來。
來人身著一襲血般艷麗的麒麟袍服,兜帽之下還有雙攝人的眸子。
李司波不由得一驚。
那不是曾哲。
來的人竟然不是曾哲,反是他避之不及的臨遠。
臨遠慢條斯理走到他面前,手裡那象牙小雕翻得靈活。
他滿眼揶揄地看著李司波,慢吞吞道:「別來無恙?」
李司波使勁睜著眼。
面前是他最恨的人,卻也是他最怕的人。
他知道臨遠的手段,也在臨遠手裡受盡了罪。
當初他費盡心思才堪堪從臨遠手裡撿下一條命,幾乎是天天都盼著臨遠死,如今他自然是怎麼也不願又重新落回臨遠手中。
「天底下怎麼能有膽子像你這麼大的人?」臨遠嗤笑,「敢躲在十三司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
李司波目眥盡裂:「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知道我還活著?」
臨遠哂笑:「那你還想等誰來?曾哲?」
「你還等著他再放你一次?」
李司波滿臉詫異:「你怎麼會知道?你為什麼……」
他看著臨遠手上細細交錯的傷痕,忽然間好似明白了什麼,他頓時忽覺得無比錯愕。
他瞳孔一縮,銜通思維啞著嗓子:「是你!」
臨遠眼角堆出幾分弧度,皂絹下的唇也緩緩勾起。
他伏在李司波耳邊低聲道:「是我,你猜得對。」
「曾哲叫你殺我,卻都還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吧?」
「李司波,你早就是沒用的廢棋了,不論我出事與否,你覺得曾哲還會留你?」
李司波目瞪口呆,可還不及再說出一個字,臨遠便不動聲色地踩住繞在李司波脖子上的繩子,扯著李司波徹底懸在空中。
李司波像一隻被拴住的蟑螂,無力地胡亂掙扎蹬腿,卻又無濟於事。
未幾,他終於慢慢不動了,身子慢慢抽搐,嘴角也留下白色的涎水。
臨遠這才淺聲道:「死在我手裡的人多得是,你只管放心,我會看著你死到透,看著你變僵,變涼,再變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