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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32:29 作者: 小小小瓶子
    只因不知何時,祭司堂中的神牌竟流下了血淚,血順著彼岸花的花蕊淌下,將整塊神牌染紅,就連大雨也無法將之沖淡。

    眾人震驚,這可是大凶之兆。

    谷中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會些占卜之術,端看個人的悟性。

    而占卜本就有窺探天機之嫌。

    大道至簡,因果不虛。萬事萬物發展有著自己的因果,若逆天而行、強行插手改變因果,必然會招來無妄之災。

    以往有靈泉壓著,大家才能無病無災的活下去,可自從上任谷主叛逃,靈泉早已乾涸……

    四位長老與族人全部聚到了祭司堂。

    眾人正議論著,祭司堂大殿的門打開。

    姬雲熙和司雲緩緩走出來。

    霎時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紛紛交手行禮:「祭司大人,少主。」

    「神牌泣血,想來大家都看到了。」司雲語氣沉重,目露不忍的看向那面詭異的石牆。

    「我等正是為這事而來,不知祭司大人可知神牌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二長老率先開口問。

    司雲搖了搖頭,看向一臉蒼白的姬雲熙。

    姬雲熙頷首道:「我昨夜引血起卦,總算窺得一絲天機……」

    引血起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用自己的血為引,與上天溝通,請求神諭。

    這看似簡單,對起卦者卻極為苛刻,甚至於壽命有損。

    正常誰會願意犧牲這麼多?

    哪怕姬雲熙什麼都還沒說,大家也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一直以為靈泉乾涸是我的緣故,直到昨夜才知並非如此。」姬雲熙苦笑:「我們天機谷祖祖輩輩為了天下蒼生殫精竭慮,卻不知早已給自己留下了禍端。靈泉乾涸,神牌泣血,都不過是警示,若再不做出應對,大家都將受到神罰。」

    眾人震驚,他們自然知道泄露太多天機於己不利,所以天機谷出去的人都有每日只卜一卦的規矩,且占卜得來的錢財大都會用於做善事……

    「不知少主可有破解之法?」有人問。

    姬雲熙沒有立刻回答,等問的人多了,她才悲愴著開口:「以人牲祭天,向上天請罪。」

    眾人譁然,人牲便是以活人為祭祀品,需取心頭血,再將人牲投入石鼎焚之。

    這在古籍中確實有過記載,可因太過殘忍,百年來,族中從未舉辦過。

    「不知需要多少人?」大長老黑沉著臉問。

    「需九九八十一位童男童女,今日戌時舉行。」

    「這……」

    別說時間緊迫,就算給他們再多準備的時間,也不可能去外面抓人進來獻祭,那樣只會欠下更多的孽債。

    也就是說,這八十一位童男童女需要在他們族中找。

    大家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尤其是家中有不滿五歲的孩童的。

    姬雲熙看在眼裡,抿了抿唇道:「祭天過後,靈泉將會重新活過來。」

    會這麼說,是因為姬雲熙知道,靈泉對大家的誘惑太大了。

    包括……

    她看向古稀之年的大長老,果然在她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

    姬雲熙嘲諷一笑,正色道:「大家姑且回去考慮一下吧,若是不願,我亦會陪著天機谷共存亡。」

    她都這麼說了,大家又哪裡還有得選擇?

    既然靈泉不是因為姬雲熙的原因才幹涸,那她隨時都可以接任谷主之位。

    天機谷族人對谷主,那是有刻在骨子裡的敬畏的。

    包括幾大長老,他們可能會去質疑並反對大祭司的決定,但對於谷主,只會無條件順從,除非谷主違背了族規,叛離了天機谷。

    如同姬洛,因為在她叛離那刻,她就不再是天機穀穀主了。

    況且靈泉也確實足夠吸引人。

    就算真有不願意自己孩子去死的,也得看其他人答不答應。

    幾十個孩子換所有族人的性命,怎麼看都不虧。

    如司雲和姬雲熙所料那般,夕陽落山之前,四位長老就將八十一位孩童送到了祭司堂。

    祭司堂四周燃起了火把,將整個院子照亮。

    中間石鼎旁邊多了一個祭台,八個全身罩在黑袍下,帶著祭祀面具的男子正繞著石鼎跳古怪的舞蹈,他們不停揮舞手足,口中吟唱著古老的祭詞。

    這八人都是大祭司的弟子。

    恐驚擾神靈,祭祀時不可有太多人在場,四位長老目光虔誠的對著那石鼎拜了拜,退出祭司堂。

    天徹底黑沉下來,重重的黑雲將整個蒼穹籠罩,壓得人心頭煩悶,總有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八十一位童男童女或是被家人叮囑過,臉上並無驚懼害怕之色,反而滿臉驕傲的看著吟唱的八人。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清楚自己將會經歷什麼,只不過從小被灌輸的信仰讓他們覺得自己能站在這裡,本就是一種榮譽。

    吟唱結束,兩名弟子端著兩個大托盤從偏殿中出來,每個托盤上擺滿了酒杯大小的竹筒。

    兩人走到孩童面前,將竹筒一人一個分下去。

    他們也乖覺,捧著小竹筒,直到祭台上的大祭司開口讓喝才小口小口喝下。

    「真好喝,這就是阿翁說的糖水嗎?」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咂巴了下嘴驚喜道。

    他沒喝過,阿翁也沒喝過,阿翁是聽已經過世的老人說的。

    其他人也很開心,甚至忘記了來之前長老們說的要規規矩矩的教導,紛紛仰起頭,伸出小舌頭去竹筒中舔,深怕漏了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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