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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幾年前，他是不是也這樣收拾完行李，連個消息都不告訴自己，就出國了。

    「靠！」周既白倚在冰箱邊兒上，拉開冰箱門，從裡面掏出一罐啤酒，灌下幾口，才覺得自己身子裡面溫度降了下來，而不是再燒的自己的心肝難受。

    這是什麼毛病？

    裴向驪離家出走ptsd

    想比起大少爺的糾結，裴向驪就顯得沒心沒肺多了，裴向晴的小床讓他的腿有些伸不開，第二天一早起來，動彈一下，都能聽見自己的頸椎在「咔咔」作響。

    裴向驪抓抓頭髮，剛開門，就聽見自己妹妹的聲音歡快的傳過來：「哥哥，你醒了！」她穿了一件白色高領毛衣，淺褐色的裙子，坐在沙發上，正和坐在對面的五叔說話，看見裴向驪出來，她眼睛都亮了起來，像是只小鳥一樣，徑直朝著裴向驪跑了過來。

    鄒姨聽見聲音，從廚房探出頭來：「向驪啊，你去洗洗臉，馬上吃飯了！」

    「知道了，鄒姨。」裴向驪一邊把小炮仗一樣衝過來的裴向晴攔在自己的臂彎，一邊答應著，然後就別裴向晴推回到屋子裡面，關上了門。

    裴向驪從她出生看到現在，對她的情緒太了解了，一見她眼睛睜的圓圓的，臉蛋鼓鼓的，就知道她是不高興了。

    「怎麼了，今天過年還生氣？」

    裴向驪還有些不清醒，靠在床邊，讓小姑娘坐在自己身前，伸出手在她頭頂拍了拍。

    裴向晴扭過身，抓著裴向驪的手指，努努嘴：「那個五叔真的好煩人啊，我坐在那等媽做飯，他就過來一直和我說話。」

    「哦，說什麼了？」裴向驪打了個哈欠，問她。

    「他剛才一個勁兒的問我，為什麼你出國念書去了？聽說好幾年都沒回來了，是不是因為不喜歡在家裡住啊？」

    裴向驪原本以為是小姑娘叛逆期到了，不願意聽大人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問問期末考了多少分，這才不高興的，卻沒想到他和裴向晴說這些。

    「還說什麼了？」

    「他還問我和你的關係怎麼樣，我說我們關係好著呢，他就嘆氣，說哥你就是脾氣太好了，什麼讓我多勸勸我媽，總不能讓孩子總是在外面漂泊什麼的....」

    裴向驪沉默了一瞬，裴父老家那邊的親戚，多半都是老思想，自從自己媽去世了之後，就對裴父的生活關心的很，娶了鄒姨之後，就有人心裏面老想法，覺得二婚娶的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裴父這麼有錢，能娶她那樣的女人，肯定是有心眼的很，覺得她肯定偏疼自己的女兒，裴向驪小些時候，還有人好事的逗他，小驪現在在家可得聽話了，不然啊，你爸就只喜歡後生的那個丫頭了，沒看一天寶貝的不行嗎？

    但裴向驪沒想到，竟然能把話說到裴向晴面前去，還就是在自己家裡面。

    裴向驪臉色冷了冷：「不喜歡就不聽...」

    「不是說等會要出去買東西嗎，先出去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出去。」裴向驪拉她起身，兩個人一前一後往門外走去。

    裴向晴其實沒太理解那個五叔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他說的那些話讓人不太舒服，此時聽裴向驪要帶自己出門玩兒，轉眼就不生氣了，蹦蹦跳跳去廚房幫鄒姨端盤子去了。

    裴向驪走到沙發那兒，坐在裴向晴剛才坐得地方，打了個招呼：「五叔，過年好啊。」

    「哎，小驪，過年好，過年好！」五叔答應了兩聲，轉頭打量著裴向驪。

    「五叔今年怎麼樣啊？五嬸身子還好嗎？」裴向驪難得主動開口寒暄道。

    「挺好的，我這不在外面上班嗎，才拖到今天，你嬸兒上個禮拜已經回老家了，晚上就能見到了...」

    「你怎麼樣啊，眼瞧著好幾年沒見著了，聽說是去國外了？」

    「嗯，去國外念書了，來回折騰太費勁了，就一直待在那兒，當時年紀小，沒聽我爸和鄒姨的勸，現在想想，留在國內也挺好，還能多回家陪陪小晴。」

    「啊，是嗎。」五叔臉上神情有一絲不自然：「國外念書好啊，多出息啊！」

    裴向驪笑笑，低著頭開始看手機，再沒說過什麼...

    吃過早飯後，裴向驪放下飯碗拉著裴向驪就要去換衣服，鄒姨在後面囑咐：「你們兩個早點回來，下午還要去坐車呢！別趕不上了！」

    「知道了鄒姨，我們倆肯定按時回來。」裴向驪彎腰幫裴向晴系上圍巾，保證道。

    家門在兩個人的身後「砰」的一聲關上了，裴向晴拉著裴向驪的手，長長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清淨了...」她感慨道，把裴向驪逗樂了：「小小年紀，怎麼老氣橫秋的？」

    兩個人從樓道里出來，裴向驪找了個沒人的背風牆角，曲起手指在小姑娘腦袋上敲了一下：「你等我幾分鐘。」

    從大衣口袋裡T掏出一盒煙來，敲出一根，點燃，抽了一口，呼出來的煙霧，分不清是煙氣還是水汽，白茫茫的，裴向驪縮了縮脖子，夾著煙的手指被凍得素白好像還泛著點青色。

    煙還剩半截的時候，裴向驪就將它滅了，扔到一邊的垃圾箱裡面，把手塞回到口袋裡面，跺了跺腳，太久不回來了，已經不太適應這邊的酷寒了。

    裴向驪其實沒有多大菸癮，他抽的最凶的時候是在不怎麼適應國外生活的那一陣，後來就慢慢減少了，自己住還好，但回到家來，反而讓他心裏面更緊繃了幾分，卻不能在家裡面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