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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14:13 作者: 許曌
    如果不是洛青嵩,只怕蕭遇安這輩子都不知道,原來冬天手凍傷了不止會發紅髮僵,還會生出又疼又癢、青青紫紫會開裂的凍瘡。

    清溪嬤嬤看著二人自然流暢如老友一般的交談,欲言又止半天,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開口問什麼。

    沒一會兒,至淺就帶著眼睛蒙著布條的大夫來了。

    當大夫把完脈之後,墨雅望神色緊張,大夫徐徐道,「無礙,這位夫人之前久病纏身,如今有罰跪,身體有些吃不消而已。按照此藥方抓藥,調理幾日,便能痊癒。」

    「多謝。」

    墨雅望懸著的心緩緩放下來。

    「小姐,想當年您還是粉雕玉琢的一個小奶娃娃。如今一眨眼,小姐您都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這麼多年的習慣,清溪嬤嬤還是很難改口,「啊不對,該叫夫人了。」

    墨雅望雖有觸動,卻並不想在蕭遇安面前跟清溪嬤嬤敘這些私話,她忙轉移話題:「嬤嬤,我去讓酒樓後廚給您做一些補湯來。」

    至淺一愣:「小姐,這種小事還是奴婢來吧。」

    「不用了,我親自去,你跟著郎中去拿藥。」補湯這種要入口的東西,墨雅望還是親自把關的好。更何況她也要跟後廚交涉一下最近醉仙樓新出的菜品。

    「是。」至淺總覺得氣氛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裡比較怪。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離開,雅間內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清溪嬤嬤慈愛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蕭遇安的身上,一幅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您便是雅望的夫君了吧?請恕老身身子不適,無法給您行禮。」

    夫君?何以見得?

    蕭遇安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嘴上說的卻是:「嬤嬤好眼力,您是如何看出來我二人是夫妻的?」

    「這還不簡單嗎?老婆子我啊,畢竟都是快半截入土的人兒了,眼光老辣得很。」

    清溪嬤嬤開懷地笑了,說話聲音雖然虛弱,語氣卻很堅定,「我看得出來,雅望心中有你。」

    「您……這又是何以見得?」蕭遇安幾番語塞,認真地求解。

    真的有他嗎?那墨雅望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欲擒故縱?他怎麼覺得不像呢?

    清溪嬤嬤垂眼看著他,「雅望的性子從小便愛憎分明,若她心中沒有你半分位置,定是不會將我引薦給您的。」

    一定是十足的信任,墨雅望才會放心的讓蕭遇安和她見面,互相認識對方。

    而且她聽說,她家小望在成婚前就向這位夫君求愛,做出了許多驚天動地的感人事跡。

    雖然這種大膽追愛的行為,放在女子的身上過於奔放,一向為天啟所不齒。

    但是她想,雅望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他,才會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小雅望一直都是很害羞靦腆淑女的。

    雅間內傳來的隱約可聞的談話聲,讓端著補湯、剛想要推門而入的墨雅望停下了步子。

    第139章 或許命中注定

    清溪嬤嬤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做著最後的交代,「我境況愈下,也有預感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住了,雅望這孩子從小就犟得很,認定的事兒如何也拉不回頭,您是她的夫君,是要同她共度餘生的人,煩請您往後多包容她些……」

    清溪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感覺喉間一股血腥,血不受控制地吐了出來。

    蕭遇安瞳孔微微一縮,他掏出懷中的手絹擦拭著她嘴邊的血跡,「您情緒穩定些,別激動……」

    「嬤嬤!」墨雅望聽到吐血聲的那一剎那,便推開了房門。

    當她看到嬤嬤嘴邊的血跡時,她的眼睛微微瞪圓,前世的記憶如同洪水般包裹著她。

    前世,陸輕柔厭惡墨雅望,想盡一切法子來捧殺墨雅望,而清溪嬤嬤是她第一個下毒手的人。只不過和這一世不一樣的是,前世陸輕柔早早地就讓清溪嬤嬤暴斃在了莊子裡。

    墨雅望漸漸意識到,這些事情仍然在發生,她重活一世,有些事或許會有不同的軌跡,結局卻依舊很難改變。

    她或許……

    註定要失去某些東西。

    「怎麼回事,大夫不是說並無大礙嗎?」

    墨雅望匆匆地將補湯擱置在了桌案上,慌忙地又朝著外頭來往的店小二急急道,「小二,再去把方才那個郎中叫過來!」

    「慢著,尋常郎中醫術有限,估計把人再叫回來也診不出來什麼。」

    蕭遇安眉頭緊皺,還不忘安撫著她,「稍安勿躁,本王讓孟聽風過來。」

    說罷,他側頭衝著蕭七道,「蕭七,把孟聽風拎過來,速去速回。」

    「是。」

    蕭七「嗖」地一下就沒了影兒。

    墨雅望看著清溪嬤嬤慘白的臉色,心急如焚:「不然兩個一起叫,嬤嬤可等不了那麼久……」

    只店小二下個樓的功夫,蕭七便帶著孟聽風回來了,倆人還比醉仙樓一樓的郎中來得要快。

    不然怎麼說蕭家死士個個頂尖呢,這效率沒得話講。

    被蕭七拎著衣領子從窗戶飛進來的孟聽風面如菜色。等蕭七落地撒了手之後,孟聽風這才感覺脖子上箍著的緊束感好了許多。

    「噗咳咳!」

    他不知怎的被口水嗆到了,跪坐在地捂著喉嚨咳嗽了好幾聲,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著,「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一句話都不說就把我揪過來了,蕭七,你簡直就是糞桶上蹦躂!過分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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