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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14:13 作者: 許曌
    「普通朋友罷了。」墨雅望說這話時,瞧了蕭遇安一眼,「還未曾請教閣下姓名。」

    一問到身份,紫衣少年就來勁兒了,直接拋下了手中一直抱著的酒罈,嘿嘿笑說:「江湖風雲兩大神醫,夫人一定有所耳聞吧?」

    尚不等墨雅望開口回答,他又無縫銜接地昂首自我介紹,「在下不才,忝列其中,孟聽風是也。」

    孟聽風嘴上說著「在下不才」,那昂首挺胸的小模樣,卻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鬼醫聖手一般。

    墨雅望微笑頷首,算作尷尬的回應。

    蕭遇安見兩個人眉來眼去,互動頗多,忍無可忍地把孟聽風推進了屋內:「幫本王治兩個人,人已經給你送到屋裡去了。」

    孟聽風不滿,朝著反方向推搡著:「幹什麼幹什麼,你讓小爺治小爺就治嗎,啊?那小爺多沒面子!江湖上一大堆人求著小爺呢,想讓小爺出診的人可都排到了樓蘭……」

    「你喝光了本王十六壇酒中仙。」蕭遇安面無表情的一句話,成功堵死了孟聽風的滔滔不絕。

    孟聽風神色一僵,梗著脖子:「我那是!」

    「十六壇。」蕭遇安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還有幾分想笑。

    孟聽風不說話了,滿臉怨氣地閉了嘴。

    當房屋的木門被滿臉苦大仇深的孟聽風「砰」地一聲關上,墨雅望和蕭遇安總算是覺得耳根清靜了許多,面上不約而同都舒了一口氣。

    「蕭九,把樹下這些酒罈清理乾淨。」蕭遇安吩咐道。

    「是。」

    「沒想到殿下這般無趣死板的人,還能交到這樣的友人。」墨雅望若有所思。

    看來蕭遇安人脈很廣嘛,朝廷上腹背受敵這麼多年依舊能夠靠著能力手腕和黨羽屹立不倒,背後支持者擁護者無數,連在江湖上也有可用之能者。

    「怎麼,你是覺得本王配不上,還是覺得他高攀了?」蕭遇安說話時,目光忽然凝滯在了墨雅望的肩頭。

    只見她那肩頭處的衣裳,有星星點點的斑斑血跡,現下已然乾涸得發紫了。

    蕭遇安瞳孔微微一縮。

    「你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兒?」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扒開那衣襟去探探傷口。

    「誒誒,別!」

    墨雅望嚇得趕忙捂緊了自己的衣領子,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她語速極快且極為精簡的解釋著,生怕她就此被扒了衣裳,「這血跡不是我的,是洛娘的。」

    第129章 有勞殿下費心

    回想當時,墨雅望用手小心翼翼地托著洛娘的前額頭,洛娘後腦勺止不住地汩汩冒血,順著她的手腕手臂滑落,直滴到了她肩頭處。

    蕭遇安後知後覺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很是失禮,訕然的收回手去。

    他盯著那處怎麼看怎麼礙眼的血漬,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蕭七,去端盆水來。」

    蕭遇安引著墨雅望在院落中的石桌落座,桌上不可避免的殘留著些酒漬。

    「石桌浸酒香,情誼如佳釀,歷久彌深萬年長啊。」墨雅望調侃道。

    「聽風為人一向如此,你莫見怪,也別拿他笑話本王。他並非是浪得虛名之輩,前段時日的霍亂便是他解決的。」

    盛著清水的銅盆被蕭七呈上來,蕭遇安示意蕭七把銅盆放在石桌上。

    而後,蕭遇安拉過墨雅望的手。

    「殿下這是做什麼?」墨雅望被握住手那一刻,渾身上下一個激靈。

    她第一時間就想要把胳膊抽回來,卻被蕭遇安不由分說的摁住了,「這血跡留在身上,你不嫌髒?」

    說著,蕭遇安動作輕柔地將她的衣袖拉了上去。

    只見得墨雅望大半個小臂上,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都是不規則的乾涸血跡,手腕處尤甚。

    蕭遇安拿起沾了水又擰得半乾的錦帕,輕輕地替她擦著手臂上的血跡。

    他擦拭得極為仔細,外加蕭遇安本就生得一幅賽潘安的好容貌,這平日裡含情更似無情的雙眸里此時此刻寫滿了認真,神情之專注仿佛在擦拭著一件世間無二的稀世珍寶,搞得墨雅望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看哪裡了。

    她可真怕自己鬼迷日眼的就被男色給迷了去。

    蕭遇安見她眼神飄忽,便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地擦乾淨了她的胳膊。

    幾乎是在蕭遇安放下錦帕的同一瞬間,墨雅望便如觸電一般「嗖」地一下抽回了手,而後極為誠懇、一臉正色地道了一句謝:「有勞殿下費心了。」

    蕭遇安凝視著她,抿了抿唇。

    他心知她是在有意避嫌,便又不作聲了。

    屋內。

    裱著水墨江山圖的那面牆上,剛施針完的孟聽風雙手抱胸斜倚著牆,百無聊賴地盯著頭頂的水墨畫發呆,靜靜地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不對啊,那女子後腦勺受傷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他可以理解,但這個男子不應該啊。

    雖略有些瘦弱營養不良,但勝在年輕力壯,這個男的時候也該醒過來了啊。

    孟聽風嘴裡頭叼著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半截狗尾巴草,越想越想不明白。

    「唔……」

    床榻上的洛青嵩突然動了一動,發出了一聲悶哼。

    孟聽風一喜。

    與此同時,房屋的門也被人從外面推了開。

    墨雅望和蕭遇安並肩而立走了進來,相對緘默地走到了床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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