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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10:46 作者: 憐蟄
當時李英談了一個男朋友,丟下他跟弟弟去旅遊了。何熙澤又要看店又要照顧弟弟,忙得團團轉。
為了多賺點錢,他堅持每天晚上凌晨2點才打烊,總會有些夜貓子出來買東西,賺幾塊錢也是賺,明天的早餐錢不就有了嗎?
那天晚上,臨近關門時,有個賊眉鼠眼的洗剪吹走進店裡,開口就要五包最貴的煙。
何熙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總覺得不勁兒。
「看什麼看,開店不做生意嗎?」洗剪吹脾氣不好,吼起來很嚇人,「趕緊拿過來,別耽擱哥的好事兒!」
最貴的煙一包可以賺十塊錢,做了這筆意,何熙澤今晚上加之前賣的,穩賺80元,一家三口三天的菜錢都有了!
何熙澤那個時候因為營養不良,個子不高。他站在板凳上,打開貨架玻璃門,將放了幾個月都無人問津的幾包煙拿出來。
洗剪吹眼疾手快,小男孩還沒從板凳上下來,他一把奪過來,把幾包煙塞進他衛衣口袋裡拔腿就跑。
「搶、搶劫啊!」何熙澤從板凳上摔下來,連痛都沒感覺,爬起來就追出去,「有人搶東西!」
城市老舊的區域住著的人,大多數都是社會底層人士,他們這個片區有本事的當地人早就搬走了。除了何熙澤家這種窮人和少數像劉蘭這樣不願離開故居的老人。
所以,他一路叫著,卻並沒有人出來幫忙。
洗剪吹年紀也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但跑得快,巷道七彎八拐的,連個路燈都沒有。
何熙澤窮追不捨跟上去,小腦袋瓜飛快地計算著,那可不止是三天飯錢了,加上進貨的本錢,足足半個月的!
他不要命地追上去,洗剪吹在一條漆黑的巷子口遇到同夥,他不跑了,準備打殘這個不要命的小崽子!
「把、把煙還給我!」何熙澤連喘氣都喘不上來,卻還是豁出去朝著洗剪吹面前沖。
洗剪吹跟同夥椅在電線桿旁,他罵了句傻逼,迎上去就是一頓揍。
何熙澤本來年紀就小他們好幾歲,個頭又不高,還沒撐夠一分鐘就倒下來。
「老子可是Alpha!」洗剪吹一腳踹在何熙澤肚子上,「小傻逼你還沒分化吧?不然讓你好好嘗嘗被信息素壓迫的窒息感!」
何熙澤倒在地上,蜷縮成小蝦米,鼻青臉腫卻還是叨叨道:「還我的煙……還煙……」
雖然很痛,但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小時候他一哭,媽媽揍他揍得更狠!
不准哭,哭能解決問題嗎?沒出息的狗東西!
同夥再送一腳過去,啐了一口唾液,「他媽的,就幾包煙要死要活的,再跟上來打斷你的腿!」
洗剪吹攬著同夥,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準備去瀟灑,一抬腿,發現小男孩死死地拽著他的左腳,「煙不能帶走……你要還我……」
「草!」
洗剪吹雙眸陰鷙,一抬腿準備踹死這個小傻逼,懸在半空的腿卻遲遲落不下去。
不是虛空中產生無形的阻礙,而是血液里,四肢百骸中對於另一個Alpha信息素所釋放的指令的絕對臣服!
「怎、怎麼回事?」同伴發現他自己也動彈不了。
何熙澤眼睛都被揍腫了,他覷著眼,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那道聲音低低沉沉地自不遠處傳來。
「你們敢再碰他試試?」
「你給我等著!」被信息素完全碾壓的小混混們,丟下一句電視劇里的經典台詞準備跑路。
少年漫不經心道:「東西留下。」
洗剪吹悲憤交加但非常識時務,他自以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改天找個好時機再報仇雪恨。可他第二天就被抓去吃牢飯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何熙澤艱難地爬起來,一把抹掉嘴角的血,他小心翼翼將失而復得的幾包煙放在懷裡,哆嗦著說:「謝謝哥哥。」
黑暗中,靠著牆壁像隱身似的少年緩緩走出來。
何熙澤這才發現,即使沒有路燈,今晚的月光還是很皎潔的,映得少年那張美倫美奐的臉宛如下凡的神袛。
英俊的少年在他前面蹲下來,狹長的眉眼顯得很溫柔,少年低聲問他,「小孩兒,你傷得挺重的,要哥哥背嗎?」
從小堅強打碎牙往肚裡吞的何熙澤,把原本拒絕的話扼殺在唇齒間。
他點點頭,憋了很久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那是何熙澤第一次遇見梁墨。一晃,十年了。
「阿澤,你真的是沒救了。」馬志下了車,兀自往樓上走。
何熙澤沖他背影無奈地笑,「下午別亂跑,晚上我們還有直播。」
馬志頭也不回,揚了揚手比劃了一個「OK」。
既然要去劉蘭家吃飯,當然不能空手而去,何熙澤剛才進貨,趁著馬志上洗手間的空檔,拿了些店裡不售的高檔貨。
他拉開後備箱,拿出徐夢愛吃的進口巧克力跟曲奇餅乾,還有梁墨喜歡喝的葡萄味果汁。
何熙澤剛踏進劉蘭家的院子,就聽見梁墨的聲音。
「奶奶您坐著。」梁墨的聲音有些無奈,「孟逸這麼大個青年,什麼東西扛不動啊瞎操心。」
何熙澤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沒想到梁墨今天把孟逸也帶來了。
客廳里熱熱鬧鬧的,徐夢扯著嗓子還在指揮著:「小墨,先把碗筷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