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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08:53 作者: 小修羅
    有時候一個人讓你住進他家,不代表把你當成這個家的一部分,而是讓你成為他家的一隻小動物。

    好聽一點的話,也可以稱作「住進家裡的外人」。

    而自己作為外人,就應該守好規矩,乖乖聽從指揮。主人若是讓你看家護院,你就得像條狗一樣,主人若是讓你脫褲子趴床上,那你也得扮演好一隻翹屁嫩鴨。

    所以,在住進唐雲乾家的當天晚上,尤良木就成了一隻盡職盡責的鴨子。

    實話實說,走後門兒這事,對他來說是頭一回。

    作為被使用者,他的體驗感很一般,甚至挺糟糕的,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和資格,他不太好向使用者反饋而已。

    他好歹剛出院,骨折的右腿做完手術沒多久,壓根沒好全。唐雲乾辦他的時候情緒高漲,從頭到尾過於激動,幾乎像是久未發泄,按著他的兩條腿使力。

    結果,就把尤良木那不堪重負的傷腿......給再次按骨折了。

    「能不能輕點呢?」男人卑微地問。

    不過,並未得到答覆,對方依舊情緒高漲。

    尤良木樂觀點想,債主應該是個好客的人,在他到訪這個家的第一天,就對他如此熱情。

    雖然這熱情限定在床上,但總比看著他把行李帶進房間時的冷漠好多了,他實屬感動,感動到可以五官扭曲,且暫時忽略骨折的疼痛。

    而唐雲乾似乎與他很有默契,同樣地,暫時忽略掉他骨折的疼痛,專注在這份「熱情」之中。

    待到尤良木終於忍不住,伸著被咬破皮的頸脖,痛苦地發出一聲「嘶嘶」的悶哼,像是一隻被虐待的狗在打滾求憐。

    「疼、疼……」

    「別說話。」

    唐雲乾看來是徹底熱情了,不顧他投降,硬要堅持到底。

    這份堅持,指的是堅持把人折成兩半。

    可尤良木不是一個有柔韌性的人,有的話,也不至於在初中的時候被那群男同學要求爬過一個狗洞,卻死死卡住了,不然他就能練縮骨功穿過去了。

    毫無意外,尤良木剛接好的腿又光榮犧牲了,但很快,他就不覺得腿有多痛,可能是因為屁股後面更疼。

    他迷迷糊糊伸手摸了一把,濕漉漉的,聞到一股腥味兒。

    但他不確定是不是血,因為關著燈。

    男人有些不明白,唐雲乾關燈到底是因為不想看見他的臉呢?還是因為別的什麼?這樣黑漆漆的,彼此都看不見對方,就能刺激點麼?

    尤良木被撞得顛兒顛兒的,對方絲毫沒顧及他如何,因此他頭頂還磕到了硬邦邦的床頭,「咚」的一聲。

    他怕自己磕傻了,為了測試腦子還能不能正常使用,他還費勁思考了一下——

    唐雲乾關了燈,就是不想看見他,可偏又總用手指去撫摸他的眉眼,摸了又摸,還描摹形狀,仿佛在把他想像成一位眉眼很漂亮的天仙。

    尤良木越想越迷惑,債主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但想歸想,他也沒好意思多問,怕債主覺得他事兒,要反悔了趕他出門怎麼辦?那債還還不還了?

    他聽說這些有錢人都不喜歡事兒的,話多的也不行,畢竟玩兒就要玩得順心、乾脆,誰都不喜歡多嘴多舌婆婆媽媽的玩具。

    所以從現在開始,他得學會謹言慎行,察言觀色,要為了償債,兢兢業業做好自己的本分。

    「唔,」尤良木自覺捂住嘴巴,不發出聲音。

    隨後,唐雲乾用很強勢的行動力,讓他徹底清空胡思亂想的念頭,席捲腦袋的只剩下痛覺。

    最後就是疼到他暈過去。

    *

    醒來還是在之前的那間醫院,那間病房。

    尤良木認得這裡的裝潢和擺設,沒想到自己前天才出的院,今天又回來了,還怪有親切感和歸屬感的。

    掃了一眼自己的身體,被一床白被子蓋著,有點像下棺前的遺體,這不太吉利,他就把被子給掀了。

    這一掀,他就看見自己的右腿被重新裹了厚厚一圈,動不了,骨頭裡的鋼釘應該處理過了。

    其實他挺想問問醫生,能不能換幾顆大一點的釘子,結實點,牢固點,不然照債主這玩法,以後他還得進廠重修。

    說曹操曹操就到,醫生推門進來,身後還有唐雲乾在。

    尤良木想禮貌點打個招呼,卻沒有說話的力氣了,他好睏,剛醒來就又想睡了,因為昨晚一整晚沒睡,只顧「被運動」了。

    迷迷糊糊合眼間,他聽見心腸仁慈的醫生同志說了些話,大概是對唐雲乾說的。

    「認識你這麼多年,就不知道你是這麼過激的人。」

    「他沒事吧?」

    「都來醫院了,你說有沒有事?」

    「是我沒控制好。」

    資本家這語氣,就像是煎個蛋的時候手勁沒用好,焦了,而已。

    醫生算是有職業操守的,但也沒敢訓斥,只是用建議的口吻道:「我說雲乾,你悠著點兒,不然這麼玩兒法,底子再好的人都被你玩死了!何況就他那身板,薄得跟張糯米紙似的,有多弱一眼就能看出來!又是營養不良,又是心率不齊的……這本來就是熬苦熬出來的毛病,再不好好養著,分分鐘交代在你床上!」

    尤良木雖然躺著,但他聽到這些話,實在很想蹦躂起來,好為自己據理力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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