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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06:44 作者: 小修羅
    上涌的氣血和下沉的理智在不斷交戰,激烈地鬥爭著。

    「操!」

    所謂的教養、風度、理智,通通都被怒火燒沒了,古伊弗寧咬著後牙臼,憤憤地爆了句粗口。

    男人怒目圓睜,緊緊地攥著兩個拳頭,徑直地朝那對「狗男男」走去。

    第51章 死去的紅

    「人心是妄念、貪婪和圖謀的混雜。」

    ——《悲慘世界》

    古伊弗寧怒火上頭,他快步走過去,粗魯地將牛可清和那個臭男人拉開。

    「你給我過來!」他蠻橫地拽住牛可清的手臂,力道大得像個老虎鉗。

    牛可清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古伊弗寧一把摟了過去,他腳下沒站穩,直接摔在了男人的懷裡,被穩穩地接住了。

    曲嘉文被一隻突然冒出來的手掌猛地推開,向後倒臥翻滾兩周半,摔進了身後的花草叢裡,滿臉懵逼......

    牛醫生、曲醫生:??

    古伊弗寧的面色陰沉,壓抑著嗓子裡的暴怒,直接把發懵的牛可清搖醒:「大晚上的你跟別人去喝酒喝成這個鬼樣子?!」

    被劈頭蓋臉一頓吼,牛可清晃了晃發昏的腦袋,抬起迷濛的眼來,看見是他,「......怎麼是你?」

    花草叢窸窸窣窣,曲嘉文滾了滿身的雜草樹葉,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一見這窘迫的局面,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問:「可清,這就是你那個藍眼前炮友?」

    古伊弗寧一聽見他喊出「可清」倆字,心中妒火就使勁冒;再聽見後面「前炮友」三個字,兩排後槽牙就磨得「咔咔」響。

    他黑沉著臉,厲聲質問牛可清:「和我分開才一天不到,你就已經急不可耐地要找別人了?」

    牛可清醉得腦殼疼,不想跟他解釋那麼多,只從他懷裡掙出來,後退幾步拉開距離:「我和誰來往,跟你有關係嗎?」

    「你——」古伊弗寧被這句話堵得死死的。

    他們已經結束關係了,他確實無權干涉對方的私生活。即使關係沒結束之前,也是如此。

    曲嘉文暴脾氣發作,對著古伊弗寧就是一頓口吐芬芳:「就是你個王八蛋欺負我兄弟!不喜歡他還吊著他玩兒,你他媽算哪根蔥?剛才還讓老子摔個狗吃屎?!曲爺我非鯊了你個狗犢子為零除害!」

    曲醫生今天被個奇葩病人氣得心火燥,硬憋了一天,正愁沒地方發泄,現在就有個鳥東西送上門來了。

    古伊弗寧淡淡地睥著他,優雅地豎起中指......抬了抬眼鏡,一字一句都是殺氣,「來啊,有種你就來。」

    「我*你媽!@#=¥+%…&*!」

    曲醫生屬於一言不合就開干類型,他揚著拳頭,差點衝過去把古醫生痛揍一頓,不過被牛醫生及時拉住了。

    一場戰爭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嘉文,你先走吧,」牛可清隔在兩個男人之間,怕他們真的當場動起手來。這麼兩張俊臉,被打得鼻青眼腫的多可惜。

    曲嘉文氣得跳腳,罵罵咧咧:「你看他那副陰森森的樣子,要是我走了,他把你拐回去強了怎麼辦?」

    「......」牛可清拍拍他肩,「沒事的,你信我。」

    認真說話的牛醫生有一種令人信服的能力,曲嘉文雖不大安心,但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留下來插手別人的私事。

    「那你有什麼事,記得報警啊。」

    牛可清點頭,「知道了。」

    話已至此,曲嘉文也只好離開,他憂心忡忡的,走前還對著古伊弗寧劃了一下脖子。

    曲爺很不好惹!

    見朋友走遠了,牛可清才轉過身來,問古伊弗寧:「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古伊弗寧不知該說什麼,他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失控,怒氣騰騰一通亂吠,跟只發癲的瘋狗一樣。

    牛可清直視著他的眼睛:「不是你說要分開的嗎?現在又把手伸進我的生活里,是想幹什麼?」

    「我......」古伊弗寧被塞得無話可說。

    他好像既丟了體面,也丟了口才,明明梗著脖子想要泄憤,卻一拳打在了輕飄飄的棉花上。

    牛可清揉了兩下晴明穴,他的頭很痛。

    今晚他是去借酒消愁的,因為他沉溺在錐心刺骨的哀傷里出不來,就要被溺死了,絕望如同蟬蛹般包裹著他,叫他看不見光,也透不過氣。

    現在的他是醉了沒錯,但他的腦子是該死的清醒,思索問題甚至比平日更偏激。

    一想到自己曾被冷暴力,想到自己的愛永遠得不到回應,他就控制不了心裡的怨氣。

    牛可清緩緩上前,問了一句:「你說過,很喜歡我的身體。那你和我分開......是因為操膩了嗎?」

    「什麼?」對方震驚於他竟然會說出如此難聽的話,仿佛把他們這段關係歸進一種最低級的層次,跟一條骯髒腥臭的鹹魚無異。

    啞言半晌,古伊弗寧怒火燒心地扔出一句氣話:「對,膩了。」

    這一刻,安靜得那麼猝然,有些東西驀地碎掉了。

    是他倆一起親眼目睹的,目睹那東西被撕扯開、被摔碎掉,裂成千萬碎片,化作湮滅的塵埃。

    世界上最大的折磨,莫過於被所愛之人用藐視的眼光看待,這是一種慘痛至極的受刑。

    幾乎用一種自棄的口吻,牛可清道:「好,那我就去找個不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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