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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06:44 作者: 小修羅
能不能,他也可以這樣,跟相愛的人來到橋上,看那旖旎的夜色。
能不能,到底能不能呢?去擁有一個不可能擁有的人。
不可能擁有……唉,都說了是不可能了。
可即便如此,即便已經知道前路無光,希望渺茫,他還是想去試試。
想憑藉一腔孤勇、用盡所有愛意去搏一搏,就像撲火的飛蛾那樣,朝著光,向死而生。
失敗了又如何,那就果敢地失敗吧!
不論那個人的心有多冷淡,只要他身體裡流淌著新鮮的血液,只要他不是一個情感障礙的反社會,他的心就一定能被捂熱的不是嗎?
這一瞬間,牛可清站在橋迎著風的一端,忽然生出無比英勇的愛戀——
他不想再費心地掩飾自己的喜歡、不想再費力地遮蓋自己的心動,更不想累到極致也不能在喜歡的人面前暴露脆弱。
追愛吧。想要什麼就去追。
不管這條路有多崎嶇,不管沿途的荊棘有多尖銳,只要他肯鼓起勇氣往前走,哪怕僅是踏出一小步,都要比站在原地更加接近愛情啊。
深吸一口氣,牛可清停住了腳,從大衣里掏出手機,撥通了古伊弗寧的號碼。
「嘟——嘟——嘟——」
「餵?」電話只響了三聲,古伊弗寧就接了。
這聲「餵」帶著點鼻息,很磁性很悅耳,是牛可清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可這一接通,牛可清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在聽見對方聲音的一剎,他的心跳忽然加快,連手都有點抖。
原來,這就是想念。
可是才分別沒多久,就已經開始想念了嗎?這是有多喜歡啊。
「牛醫生?」古伊弗寧見對方不應,又看了眼來電顯示,確實是牛可清。
他試探著,換了個問法:「可清?」
這一聲清淺慵懶的「可清」,跳脫於身後車流的喧噪,那樣清晰地砸進了牛可清的心裡。
他剛才腦子一熱就撥了這電話,心血來潮,卻沒準備好台詞,甚至不敢說一聲「餵」。
然而,他忽然想起來,古伊弗寧正生著病呢,現在應該還在睡眠之中,是被這通電話吵醒的。
意識到這點,牛可清嘴拙地說:「......打、打錯了。」
他匆匆地把電話摁掉,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通話。前不久還高漲的勇氣忽然全漏了,暗戀的人果真都很慫!
可沒過多久,手機響起來了,牛可清看著屏幕上「古醫生」三個字,心跳「咔嚓」一聲,像卡殼似地頓了頓。
他深呼吸幾下,調節好紊亂的呼吸,鄭重地按下接聽,「......餵?」
半秒後,那邊傳出古伊弗寧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牛醫生,你想我了嗎?」
這一刻,牛可清腦袋一聲轟鳴,似悲似喜。
岸邊輝煌的夜景倒映著,給江面籠罩了一層金色的霧靄,到處是喧囂嘈雜的車馬人流,唯獨這一小寸地方,這個男人孤獨得很。
所謂的不求回報,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愛就是這樣的,自己一旦生出一丁點感情,就無法不期待從對方身上獲得同樣的感情。
哪怕只是一點,哪怕是搖尾乞憐。
對方一個回電,就能叫他著了迷、入了魔,瘋狂地喜歡,瘋狂地貪戀,不瘋魔不成活的那種。
眼前的模糊漸漸擴大,牛可清對電話里的人說:「我現在站在橋上,這裡的霧好大。」
古伊弗寧頓了半晌,沒有問他為什麼大晚上的要去橋上,只是輕聲問了句:「不冷嗎?」
牛可清不回答他,而是繼續說著自己想說的話:「我也好想變成霧啊,這樣......就能一直籠罩在古醫生身邊了。」
電話那頭久久地沉默著。
他們就這樣隔著一個電話,雙雙如同深夜般寂靜著,誰也沒有說話。
仿佛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電話里傳來古伊弗寧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氣。
末了,他只說:「霧終究會散的。橋上冷,快回家吧。」
下一秒,電話掛了。
夜又暗了些,牛可清一個人站在橋上,仍保持著將手機放在耳邊的姿勢,獨自聽著裡面的聲音。
「嘟——嘟——嘟——」
天地蒼茫,耳中就只剩下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好刺耳,好漫長。
到頭來,只是自我感動罷了。
江岸燈火流明,牛可清長久地立在橋頭,腳下踩著一方冰雪,既悲亦哀。
橋上確實冷,風還很大,吹得人眼睛酸澀,很想很想落下淚來。
心裡有什麼?
有疲倦、孤單,哭出聲的衝動,和一份想要愛的渴望。
第46章 被愛的天賦
「你看眼前的紅葉,有了距離才更燦爛。走近了,反而變成了不紅不黃的、髒乎乎的葉子。」
——《玫瑰門》
牛可清在電話里說的話,語意朦朦朧朧,古伊弗寧雖不能完全聽懂,但多多少少能從中感受到一些情愫。
那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他就是知道,不對勁。
他在這方面的戒備心太強了。
古伊弗寧是一個極具魅力的男人,約炮多年,對他產生過感情的炮友很多,因產生感情而提出要戀愛的也不少。
對此,他通通是立馬「say no」,第一時間斷絕來往,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