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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06:44 作者: 小修羅
    剛才的事,讓他覺得自己被迫成為一把兇器,被古伊弗寧這個殺人犯拿在手裡,去殺人誅心,助紂為虐。

    古伊弗寧並沒有將他這份怒氣放在眼裡,「事實證明你很機智,幫我圓個謊綽綽有餘,還趁機敲了一筆,不是嗎?」

    牛可清被氣笑了:「我敲你一筆?喂,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古伊弗寧毫無愧色:「被狗吃了。」

    只這麼一瞬,牛可清就摸清了對方的性子,這男人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看上去高雅斯文,不沾煙火俗氣,實際上一肚子流氓壞水,是只危險又狡詐的狐狸。

    這隻狐狸自私自利,充滿了我行我素的矜傲感。甚至為了成全自我,不惜把別人拉下水。

    牛可清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深深地打量古伊弗寧一番,「真夠可以的啊,古醫生。」

    古伊弗寧:「什麼?」

    牛可清語氣里儘是反諷:「不就拒絕個女孩子嘛,還帶自編自導自演的?演技超群啊,你中戲出身的吧?」

    他想,這姓古的當個醫生真是屈才。

    古伊弗寧倒是厚臉皮,正正經經地回答他,「不,我××醫科大出身的。」

    牛可清隨口接話:「我知道啊。」

    古伊弗寧怔了怔,眼睛微微一眯,「你知道?」

    第10章 感謝抬愛

    「人生在世,大多數時候都要謹慎地尋求共鳴。」

    —— M.Nyaball

    古伊弗寧:「我××醫科大出身的。」

    牛可清:「我知道啊。」

    古伊弗寧:「你知道?」

    空氣忽然安靜。

    兩個人彼此對望,都不出聲兒了。

    有隻小蠅悠悠閒閒地從他們眼前飛過,翅膀顫顫巍巍的,抖落一地省略號......

    半分鐘後,古伊弗寧意外地問,「噢?你知道?」

    牛可清呼吸一滯,快厥過去了。「說多錯多」這亘古不變的真理,確實很適合放在他身上。

    剛才話一出來,他就後悔了,悔得睫毛止不住地顫,悔得牙臼止不住地磨。

    要暴露了要暴露了。

    他可沒有與老同學相認的念頭,多一層關係並非什麼好事,只會將你我間的尷尬提升至新的高度。

    「我……」牛可清想不出什麼說辭來,只生硬地反問:「我知道很奇怪嗎?」

    古伊弗寧點頭:「嗯,很奇怪。」

    牛可清:「……」

    尷尬又開始了。

    牛可清是個非常聰明的人,這樣的人多少有些傲氣。他圓滑世故,八面玲瓏,與人交談時總能遊刃有餘,所以聊著聊著,不免會放下些防備。

    但他大意忽略的是:棋逢對手,古伊弗寧是個同樣聰明的人。在捕捉細節、揣測人心這件事上,古伊弗寧絕對不輸牛可清。

    於是現在,牛可清一個不留心漏出的小馬腳,就被古伊弗寧緊緊抓住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大學?」古伊弗寧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一種逼供的氣勢。

    他一隻手杵著斜斜的腦袋,一隻手放在桌面上,五隻手指波浪式地此起彼伏,靜靜地等待著牛可清的解釋。

    古伊弗寧看似悠悠閒閒的,氣勢卻很足,壓得牛可清汗都下來了。

    牛可清:「我就是隨口一說。」

    古伊弗寧:「可別想混過去。」

    牛可清:「……」

    尷尬感又加重了。

    牛可清拿起水杯喝了兩口,動作極慢極慢,拖延著時間,好讓自己能想出個藉口來。

    不過對方可沒放過他,男人淺藍色的眼睛裡儘是審視,追問道:「牛醫生,我和你認識不久,我好像沒跟你提過我的大學吧?」

    之後是長達一分鐘的沉默與對視。

    這兩個男人,一個似笑非笑,輕輕鬆鬆地托著下巴;一個慌張無措,緊緊張張地絞著手指。

    「因為……我……」牛可清的腦子飛速運轉,充分調動各方智慧,只為尋找一個合適的藉口。

    然而,還沒等他編出來,便聽見對方輕輕地「啊」了一聲,帶著恍然大悟的語氣說:「我知道了。」

    牛可清:「你知道什麼?」

    古伊弗寧嘴角一挑,略帶玩味地說:「牛醫生,你找人打聽過我?」

    牛可清:「......」

    這誤會可大了。

    意識到這一點「真相」,古伊弗寧瞬間就來勁兒了,「牛醫生,你對我很感興趣?」

    牛可清白眼一翻,「古醫生,你莫不是有自戀型人格?」

    「有是有一點,」古伊弗寧淡淡定定地與他過招,「但你得先解釋解釋,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大學?」

    狹路相逢勇者勝,即便牛可清在這場博弈里處於下風,但他堅信:只要臉皮夠厚,語氣夠堅定,那麼掩飾就會變成真正的解釋。

    他一本正經地講道:「有什麼好解釋的,國內著名的醫科大就那麼幾間,××醫科大就是最頂尖的。你年紀輕輕就能進本市最好的醫院,看樣子還在本院工作了些年頭,肯定名校碩博出身。我要猜的話,自然也是猜你從最好的醫大畢業。當然,如果你是國外留學的話,當我沒說。」

    牛可清這說的,還真像那麼一回事,胡謅也謅出了一番道理。

    不過古伊弗寧可不是蠢人,他託了托眼鏡,哼笑一聲,明顯不相信這敷衍的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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