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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0 15:06:44 作者: 小修羅
    「我們待會兒吃完飯,就直接……嗯哼?」古伊弗寧看了看手錶,才八點,「噢,我們的時間還挺充足。」

    結束晚餐,直奔酒店。

    漫漫長夜,共赴巫山。

    牛可清笑笑,沒說話。

    他在想怎麼開溜。

    古伊弗寧,這位gay圈人見人愛的美一,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一顆花椒,仍在主動地調劑氣氛。

    殊不知對方早對他失去了「性趣」。

    古伊弗寧給牛可清的空杯子續了點水。

    男人的動作慢條斯理,嘴角噙著淺笑,手腕骨骼凸起,若放在以前,這些都是會戳中牛可清的蘇點。

    但現在,牛可清看見這張臉,就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他會想起被籃球砸暈,會想起被人公主抱,會想起被嘲笑的那幾年大學時光。

    沒人會主動觸碰令自己難堪的回憶,還有回憶里令自己難堪的人。

    「那個……」牛可清用了狗血電視劇里的說辭,對古伊弗寧說:「古先生,我忽然記起來,我今晚還有點事。呃,先告辭了,拜。」

    古伊弗寧:「?」

    他還沒反應過來,牛可清就像一隻竄起的麋鹿,觸電般從椅子上彈起來,匆匆忙忙地轉頭離開。

    即使這男人腳步平穩,體態翩翩,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落荒而逃。

    「啊?不是,你……」古伊弗寧懵逼了,他這是莫名其妙地就被甩了?

    WTF

    牛可清的行為很有「仙人跳」的特徵,但古伊弗寧難以理解,都這年頭了,還有人會為了騙一頓飯而玩「仙人跳」的麼?

    他覺得這裡頭肯定有隱情,不然對方的態度怎麼會忽然間360度大轉變呢?

    於是,古伊弗寧站起來,快步追上去,「喂!等等!」

    牛可清揚揚手:「不等了!」

    古伊弗寧:「不是,你先等一下!」

    牛可清:「真的不等了!」

    古伊弗寧:「等等!」

    牛可清:「......」

    牛可清不敢回頭,索性裝聾到底。他加快了步伐的頻率,古伊弗寧也跟著加快了腳步,三步並作兩步地追。

    這倆人你追我趕,經過一個服務員身邊時,颳起的風把人工作帽都給掀翻了......

    競走比賽!

    距離餐廳的門口越來越近,牛可清看著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門,暗暗咬緊牙關:只要出了這門,我就跑起來!

    古伊弗寧在後面緊緊跟著,向前伸出手去,心急地想要將牛可清拉住,「欸!不是,牛先生,我們聊一下——」

    萬萬沒想到,他今天穿的皮鞋太滑了,店裡剛剛拖完地,地面還是濕漉漉的,非常滑。

    能溜冰的那種滑。

    猝不及防地,古伊弗寧腳下「哧溜」一滑,整個人直接朝前撲去,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前面的牛可清……

    的羽絨服。

    古伊弗寧的手錶上有一個金屬扣,勾住了牛可清羽絨服的布料,緊接著是「刺啦」一聲,羽絨服的後背被刮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就這樣,一向翩翩的古先生失控摔倒,連帶把翩翩的牛先生也給撲倒了,還將人羽絨服撕開了一個特大特大的窟窿。

    雪白的鵝毛絨滿天飛,紛紛揚揚,像深冬下雪一般飄落,洋洋灑灑地落滿了餐廳。

    古伊弗寧和牛可清,還有旁邊十幾桌的客人,全都無一倖免,頭上皆被灑了白色的羽毛。

    桌上那些菜,全廢了。

    兩個男人,此刻一上一下,交疊著摔在餐廳的過道上。牛可清以臉著地,古伊弗寧的手裡還緊緊拽著一塊扯下來的布料。

    牛可清:「.........」

    古伊弗寧:「.........」

    不少人拿出手機來,趕緊拍下這「室內飄雪」的壯觀情景;小孩子們蹦蹦跳跳地踮起腳,「咿咿呀呀」地去抓羽毛;餐廳老闆跺著腳「嗷嗷」大叫。

    這場景,還真不是短短「尷尬倆字就能形容的。

    史詩級災難現場。

    *

    幾十分鐘後。

    兩個體態優雅、渾身狼狽的男人站在餐廳外面的廣場上,各自叼著一口煙,靜靜地吞雲吐霧,神情無比滄桑。

    他們原本熨帖的頭髮此刻亂蓬蓬,還殘留著少許細絨毛,黑色夾著白色。

    旁人看了,還以為他倆是從哪個雞窩裡爬出來的。

    手裡最後一絲菸灰燃盡,古伊弗寧主動開口,「那件羽絨服的錢,我賠給你吧。」

    牛可清擺擺手,「算了,不用。」

    他裝得是挺大度的,瀟瀟灑灑抽口煙,滿口的不在乎。

    實際上,牛可清從小到大就沒有這麼丟臉過,他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撕爛了衣服,還臉朝下被撲翻在地,要不是見人多,他早就狠狠地給古伊弗寧一拳了。

    「你那衣服挺貴的吧?我得賠,」古伊弗寧不習慣欠人東西,即使對方只是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陌生人。

    牛可清從唇邊呼出一口白煙,噴了他一臉,「賠什麼賠,就一件衣服。」

    古伊弗寧保持著教養,「這件事是我造成的,非常抱歉。」

    牛可清嘆了口氣,心想:你不僅毀了我的衣服,還毀了我今晚本該擁有的性生活,是該抱歉。

    現在炮是約不成了,表面的體統也維持不下去了,牛可清在垃圾桶旁撣撣菸灰,淡淡道:「都說不用了,你這人屁話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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